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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矢中的

那日苏景看苏婷雪如此伤心欲绝,便派了人暗中紧紧盯着她,怕她想不开一时自尽。

苏婷雪静静躺着,外面日光灿烂,只有她身处这冰窟中,看不到未来和她有半分关键。她看着床帐上的布的纹理旋转归位,又变换出各种形状。

文珠端着粥米,担忧的进了门。自从那日苏婷雪回来进了闺房里,就再也没有出来。每日端进去的吃食只是象征性的啄上几口,就放在一边,呆呆地看着窗外。

“小姐,吃点东西吧。李妈给你做了最喜欢的冰糖莲子粥。”文珠轻轻放下了食盘,文秀掀起帘子,苏婷雪静静平躺着看天花板。

“小姐。”文秀又唤了一次,苏婷雪才坐了起来。

她走到桌边慢慢坐下,拿起汤匙喝了几口便放下了。“小姐,你这样可不行啊,”文珠焦急地看着她,“你这样会饿坏身子的。”苏婷雪木然的看了她一眼:“坏不坏已经不重要了。”然后起身,又转身进了自己的闺房,拿起楚云送给她的旧物发呆。

文秀看着桌上又剩下的餐食,有些发愁:“这样可不行啊,我们要不去找大公子?”“可是……”文珠有些为难,一向她们都不敢靠近苏涣,怕被人指责勾引苏涣,那可是要被苏景处罚的。

“你在这里看着小姐,我去找大公子吧。”文秀下定了决心,她去房里换了最素净的一套衣服,把钗环都卸了下来,就匆匆去了书院。

书院里

书铭走了进来:“爷,三小姐那的文秀过来了,说是找您有事。”苏涣抬起了头:“可是有说什么事?”

“不曾。不过小的估摸着是三小姐的事。”书铭也拿不准这丫鬟跑来干什么。

苏涣放下笔:“让她进来吧。”

文秀有些紧张地走了进来,她从未一个人来过这里,一进门就扑通跪下了:“少爷,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说着,已经带上了哭腔。

“快起来。”苏涣扶起文秀后赶紧松开了手,在面对这些丫鬟时候他总有些拘束。他总担心太拘谨显得他有些冷酷,太随意倒失了读书人风范,跟轻佻浪荡的纨绔子弟又有什么区别。

“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吧。”“我们小姐那日,回去后,就不吃不喝,躺了好几天。再这样下去,就算是大选那天,我怕她未必都能起来了。”文秀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她赶紧用手背抹了泪。

苏涣听完,发觉事情已经有些严重,就叫上了书铭,跟着文秀来到了别院。

彼时苏婷雪正呆呆的坐在窗前,既未梳妆,也未动。面容瞧着已经有几分枯槁了,倒不像妙龄女子,更像是心如死灰的怨妇,苏涣看着她的样子不免有些心疼。

“妹妹,你也不必如此苛待自己。”苏涣坐了下来,但是他不知此事该如何劝自己的妹妹,他想起还有父亲给他的嘱托,他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哥哥,你也是读过书的。你知道书里的凤凰一雌一雄,若是分离,他们一人也不能活。”苏婷雪嘴在动,气息却微弱的让人觉得随时都会倒下。“妹妹,”苏涣拉过苏婷雪的手:“听我说,再过几日,我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是关于你娘的。”

苏婷雪听完,像是木偶突然活了过来,眼珠子有了些许光泽。苏涣也是在赌,他觉得这个时候只有关于过去的事情也许能让她清醒过来。

“你不是一直好奇你娘到底如何么?父亲一直三缄其口,前几日他许了,待大选结束后那天晚上,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苏涣不忍心让她现在就接受那些残酷的事。

“只要你答应我,养好身子。那日,一切你都会知道的。”“那哥哥,一言为定。”苏涣仔细看着苏婷雪,他觉得她的脸上似乎又恢复了光泽。

“少爷不如陪着我们小姐用膳吧。”文秀大着胆子对苏涣说,见他默许了,叫人端了餐食上来。

两人用过了膳,苏涣又不放心的嘱咐了上下一遍,就带着书铭离开了。

选秀那日很快到来了,尽管苏婷雪前几日形容枯槁,但这几天也正常进食,不时去桃园散心,这气色也恢复了不少。

“老爷问三小姐准备好了没有?”吴妈进来传话,尽管她瞧不起这三小姐,现如今她也要进宫了,态度上也不得不恭敬些。

“急什么!”文珠白了她一眼,前些日子趾高气扬,这会子又装什么好人。

苏婷雪穿了件淡粉的衣裳,因是官家的事,她也不好太过素净。她略施粉黛,将平日不喜戴的簪子别在了头上就草草跟着吴妈来到了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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