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针线活并不好,但事已至此,也是无奈,谁让她是女儿身呢。
虎落平阳没有被犬欺,被生活给欺负了,想当年她乃军之骄傲,国士无双,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现在却要悄咪咪的自己缝布条。
秦烟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把布条摆好放在床上,一边又掠了一眼日记簿。
如果从内容里找不到什么线索的话,从字迹之类的......总能发现什么端倪吧。
缝了没两针,秦烟低头看了一眼歪歪扭扭的针脚,比她的字还难看,这是要气死绣娘的节奏。
她叹了口气,怀疑了一下人生,然后又扔掉布条,重新捞回了日记簿。
往后翻了几页,反反复复在秦烟出车祸之前的那几天的记录里找蛛丝马迹。
二零二零年,十二月零八日,天气晴,今天天气不错,可我觉得很孤独,很想养一只小动物,养一只小肥猫吧,希望是白色的,天冷的时候团在怀里,应该就没那么冷了。
二零二零年,十二月零九日,天气晴,今天温度有点高,我在想,为什么维港的冬天总是不下雪呢,好想看看雪,很久没有看过了,真想去一个有四季更迭的城市,夏天的时候有花,冬天的时候有雪。
二零二零年,十二月十日,多云,今天见了一位很敬重的前辈,她说她期待我在演技上有新的突破,她说她希望我可以快乐一点,我只是忍不住在想,我的不快乐,真的那么明显吗。
二零二零年,十二月十一日,天气晴......
秦烟发现,十二月十一日的日记内容,有很多字迹都模糊了,被黑色的墨水浸染着,看不清底下的字。
似乎,是被十二月十日的那一页没干的字迹晕上的。
可是......
秦烟突然惊醒,几乎是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楼下,齐楚回到别墅。
佟嫂迎上前接过他的外套,微微讶异,“先生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现在才七点钟,放在平时,他是要十点左右才能回来的。
齐楚没回答,眉眼淡淡的,白色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银色的袖口泛着冷冽的光泽。
看似随意的问了一句,“秦烟吃饭了吗?”
“没呢,刚刚下来了一趟,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又急吼吼的跑回了二楼,还要了针线和布条,不知道是做手工还是干嘛。”佟嫂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针线和布条?”齐楚蹙眉,松了松领口,面上带着点倦色,“我上去看看她。”
不会又憋着什么坏水吧?
齐楚一边上楼,一边细听着动静,神色看不出阴晴,眉目间却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秦烟啊,可真够闹腾的,不知道又是憋着什么计划呢。
两个卧室的锁都是指纹锁,除了齐楚自己的房间,秦烟的房间他也可以打开。
走到秦烟的房间门口,齐楚准备敲门的动作滞了一下,虽然受过良好又严苛的家教,但为了逮到个某人措手不及,他还是选择了直接推门进去。
秦烟原本是盘腿坐在地毯上,趴在床上,正对着房门的。
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大跳,一抬眼就见到齐楚那张阴魂不散的脸,心下一惊,手下压着的,尖细的短针猝不及防扎了一下食指的指尖,浸出一小滴殷红的血珠。
“你干嘛呀你,进别人房间都不知道敲门的吗?”秦烟下意识的将缝了一半的布条藏到身后,然后又将日记本塞到被褥里。
动作落到齐楚的眼里,可算是逮着个现行了。
“藏的什么,给我。”齐楚伸手,态度强势。
“你有病啊,变态。”秦烟气血逆流,一路从脖子红到了脑门,耳垂也烫的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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