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斯特需要一个重新崛起的契机,老瑟斯特穷极半生都没能够达成这个目标,所以他把主意打到了下一代的头上。于是他引以为傲的独女罗斯玛丽下嫁佩恩,以换取权势。而他的另一件武器,说服佩恩选择瑟斯特的保险,自幼学习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间谍头子的私生女就是我。”
“没有人问过我是怎么想的,他们达成了一桩完美的政治交易,哪怕联姻的姐姐都获得了地位以及这段婚姻的馈赠——姐夫和你。你们是一个家庭,没有大的冲突和矛盾的三口之家,在父子成仇,夫妻猜忌,兄弟倾轧的亚历山大贵族圈子算是少有的。”琼琴芬叙述的时候是完全跳脱出来的,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你们虽然称不上幸福,但是至少正常,这是我可望而不可即的。我没有选择的权利......”琼琴芬靠上墙壁,“但是,我还算是幸运,我被剥夺了作为一个正常女性生存的权利,但是姐夫真心信任我,让我朦胧的感受到了‘家庭’这一概念的真实面貌。”
“而你,弗兰。你就像是我的儿子一样,尽管你和我没有直接的生产关系,我却有幸因你成为一个抚养者。”琼琴芬说这话的时候认真的看着弗朗西斯。“所以我其实已经不抱着可以走到阳光下的期待了,即使永远沉寂在暮色里,永远作为影子守护着佩恩,我也甘之如饴。因为佩恩——瑟斯特是我的归所,这里有赏识我把我当人而不是工具的人,有我一手带大的孩子。”
琼琴芬说完整个故事,静静的在原地等着弗朗西斯的反应。弗朗西斯说不出话,他是一个淡泊的人,很难和其他人产生共鸣。方才琼琴芬叙述的时候他就像在听一场抒情广播节目一样,节目中的人如何难道还和欣赏节目的人有关系么?感受不了就享受不了,他只能通过正常逻辑来分析,然后他问了一个问题。
“那么,你为什么还要离开?”为什么还要抛弃你的归所,赏识你的人和你一手带大的孩子?难道你真的软弱到了会害怕罗斯玛丽的地步?还是可笑的为了维持佩恩的平衡?将身为家庭破坏者的自己消除掉?
“如果姐夫不说,我当然不会主动提出。但是姐夫给了我机会,我就要抓住它。夜幕下的生物都有趋光性,我也不例外。这次就赌一把,我这只生长在黑暗中的火蝇有没有资格靠近光源,有没有资格行走在阳光下,有没有资格达成一直以来的夙愿——像一个普通人一样活着。”琼琴芬说道激动处,睫毛上都挂上了晶莹的闪光。
“而且我就算不带领瑟斯特,也可以像其他的贵族女性一样,成为联系两个家族的纽带,相信我,我会是最好的联姻者。因为我期待着我的婚姻,和我的婚姻能为佩恩——瑟斯特带来的东西。”
“我明白了。”弗朗西斯点头,他其实对琼琴芬的心路历程并不感兴趣,但是他唯一亲近的需要一个倾诉者,他就可以承担这个角色,尽管以他的性格而言他应该是最不合格的人选。“还有什么?”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一定要记好,弗兰。”琼琴芬恨不得内心所有的思绪都塞进这短短的几句话。“我知道对你而言无论是宫相还是佩恩——瑟斯特都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但是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守护好我的第一个家。因为我马上就要拥有另一个家。我希望两边都可以好好的。你,能做到么?”这是琼琴芬对弗朗西斯说过的最郑重其事的话。
“嗨......”弗朗西斯叹气,真的好麻烦。上次他同意求见阿尔费雷德就是琼琴芬的计策,现在又必须让出自己的时间来保护这个家庭。不过,鉴于对象是琼琴芬,这一点也可以不必过于执着。“好的,我发誓,我会做好宫相,为了......佩恩——瑟斯特。”
“除此之外,弗兰,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对自己可以找到真正想要执着的东西有信心。圣迪欧斯·索罗斯不会让任何一个孩子无聊一辈子的。”琼琴芬又嘱咐到。“当然,切记不要太过执着,无心插柳方才成荫。”
“恩。”弗朗西斯不置可否。
即使是生活在被遗忘的角落的蝼蚁也有资格追逐想要的生活,成为想成为的自己。琼琴芬无法抗拒光明的诱惑,她一想到正常人的生活,想到可能的婚姻就不能平静下来。萤火之光尚能点亮半个天空,更何况熊熊烈火,习惯了黑暗的火蝇根本无法拒绝。琼琴芬迈出了大大的一步,至于结果是否尽如人意,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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