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迟耀成了玉明智,陆云飞成了玉飞云,陆九儿成了玉四九,一个个都被留在终南山上。
云峰似乎嫌弃玉明智和玉飞云的年龄过大,教了他们自家心法口诀引着人入了门就把人丢给玉清风去教导,而玉四九却是被他单独丢进了护法殿。
难得从藏书阁里出来的玉衣鱼在亲眼目睹了一出堪称人间惨剧的兄妹分离的戏码后果断向云峰提出要下山跟着玉明阳去历练。
“你师姐知道自己下山是要做什么,你跟着她下山作甚?”
云峰阴沉着脸居高临下俯视着矮自己两头的小丫头,摆出一副凶神恶煞地样子。
然而——小丫头并不买他的账甚至跳起来狠狠压住了他的脚趾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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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玉明阳歪着头面上尽是不解,“我明明避开了所有可能会藏有百晓生的关卡,这一路上甚至连驿站酒楼都没住过,昼夜不休地赶到这里,最近几日才在这住下,怎会被你这般轻易的找到?”
玉衣鱼举起怀里从来没放下过的书简,对着玉明阳的头部轻轻敲下,又顺着玉明阳推挡的力道收回书简,语气中似带有骄傲:“我可是红花会的少会主,怎么可能连这点事情都打探不出来?”
玉明阳移开视线,自嘲般笑笑,“也对,我竟然忘了这事。”
“忘了就忘了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一样的,小六。你是玉衣鱼还是红花,对我来说是不一样的。”
“这有什么不一样?”玉衣鱼十分不解,可一抬头望进玉明阳那双眼里,那双眸中的淡漠却让她为之一窒。
她很久没见过这样的玉明阳了——一幅对什么事情都漠不关心的模样,似乎除了她要做的事什么都再不能提起她的兴趣。
玉衣鱼看着玉明阳伸出双手捧住她的脸庞,目光温柔而又忧伤,她却从玉明阳的眼底深处看到另一张狰狞而扭曲的面容,咆哮着对她讲:“不要妨碍我,红花,无论你是为了什么来到我这里,你都不要妨碍我,否则......”
“我只好杀了你了。”
玉衣鱼脑海中闪过四年前初见这人的场景,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似乎下一秒这人就要提着剑斩下她的头颅丢进沧澜江里。玉明阳见她这幅模样,却忍不住笑了。
“吓坏了吧。”
玉明阳的声音一如往日般柔和,她爱怜地揉了揉玉衣鱼的发顶,笑着向她解释。
“我方才回想起了一个话本,里面这一段场景我印象尤为深刻,方才见你似乎心有郁结,索性演了一段。看你的反应我应当是演的不错。”
“话本?”玉衣鱼缓了缓,脚下却不敢退后一步,“我记得你尤其不爱看这种东西才对。”
不知为何又在收拾包袱的玉明阳闻言失神片刻,随口回道:“或许是我失忆之前特别爱看吧。”
“或许吧。”玉衣鱼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没有多说什么。
“天色不早了,你是跟我住一间还是我再去给你开一间房?”
玉明阳将包袱收拾好放在床头,将被褥铺开转过头询问道。
“我再开一间吧,我来的匆忙浑身是汗,想好好洗个澡。”
正巧这会儿店小二到了,将热水和浴桶送了进来就走了,丝毫不耽误两人。
玉明阳想了想冲着玉衣鱼说:“你先洗吧,我去找小二再烧一桶热水,顺便帮你再开一间房。”
“好。”
玉明阳开好了房间忽然想起玉衣鱼还未辟谷,索性直接走到外面的街上买了几个猪肉包子又返回店里请掌柜的准备了一桌好菜,这才返回楼上。
玉衣鱼似乎真的是累的很了,洗过澡就躺在床上深深的睡了过去。
玉明阳并未选择叫醒她,只是将饭菜留在桌上便出了门去了新开的房间,洗簌完毕坐在床铺上开始打坐。她早有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升无可升,除非她有什么奇遇或者闭死关,否则在短时间里她不可能越过中期与后期的门槛,突破到先天七重。不过打坐也能代替休息,还能缓慢增长内力,虽说增长的少,但也聊胜于无。
这几天的时间她已经查到明阳观的地址,说书人故事中永远是一片废墟的明阳观早已在旧址上重建,当年侥幸逃得一劫的道士辛苦了数年在汶周城百姓们的帮助下重新建起明阳观,收了十几个门徒继续潜心修道,为百姓祈福。
现任的观主在见到她的时候很是吃惊。
“很少会有人从溱州那边来,毕竟那边三清观的名声远比我们明阳观要大的多,更何况明阳观本就不如三清观。”观主盘坐在桌前,耐心地泡了两杯热茶,“请用。”
玉明阳并不推辞。
她并不擅长品茶,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口便将茶杯放下,表明了来意。
“小道玉明阳,从三清观而来,冒昧来访只为观当年魔教留下的印记。”
观主回想了一下才想起玉明阳指的是什么,笑着表示无妨,“正巧贫道今日也要带着弟子去那边祭典同门,明阳道长一同前去可好?”
“善。如此便叨扰您了。”
修缮过的明阳观早已看不出当年那场大战留下的痕迹,岁月真的抚平了所有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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