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的脾气真是又怂又急。
陈健耐着性子,自己又琢磨了一会儿,但也于事无补。
还是靠浪吧。
薄雾环绕的海面,四周望不到远方,没有灯塔,借着微弱的月光,两人的距离还能够看清对方的脸。
“哥,你说我们这算是离开冥岛了吗?”
“不知道。”陈健已经开始有浓浓的不适感了,自我诊断是感冒加积食。
积食是很多小胖墩儿时的困扰,撑发烧可不舒服。
贪吃只是一时爽。
还是那句话,人,莫贪。
陈健看着水面反省了一会儿,海里的波光似乎在有规律的起伏,催眠感十足。
“哥,别睡!我怕。”二毛摇了摇陈健,太烫了,这体温应该直奔四十度去了。
照这样下去,二毛没死,陈健也该烧死了。
“......怕啥!”已经迷糊的陈健反应变的迟缓。
“他们都是被挖了眼珠,你说是死之前挖的还是死了之后?死之前挖眼球肯定很痛......”
陈健强忍着不让自己合眼,“谁啊?”
“幸运姐。”二毛躺在陈健身边仰望着天空,满月被乌云遮住了半张脸。
孤零零的海面上,飘荡着一艘无助的小船。
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那首送魂歌《小白船》。
“幸运怎么了?”陈健已经闭上了双眼,只有意识还在挣扎。
“死的时候也被挖了眼。”二毛见了她的遗容,和其他人一样,双眼被挖,甚着深红色的血。
“谁啊?”早上出事儿的时候陈健基本都站在圈外,圈内全是好事的村里人。
“幸运姐啊。”二毛又答了一遍。
“谁......啊......”陈健最后强忍挣扎的意识也完全败下阵来。
烧迷糊昏睡过去了。
二毛转头看了一眼,不忍再叫醒他。
也许睡一觉到天亮就好。
也许睡一觉到天亮就死。
反正死的不是二毛,他担心啥?
躲过去这一劫就是冥岛的英雄,过几年混出样儿再回去的时候,村里人也会能像崇拜陈健一样崇拜他。
被崇拜的英雄陈健如今却如狗熊一般的狼狈不堪。
淋雨就感冒,吃撑就发烧。
按理说在寺庙待过的人身体素质应该不错,但与在岛上生活的人相比还是差点儿。
二毛坐起来脱去了自己的蓝色背心,探着身体将背心过了一把海水。
凉。
拧了半干铺在陈健的脑袋上。
条件有限的情况下也只能这样降温了。
月色正浓,寂静的海风淡淡的吹。
离开冥岛,所有的恐惧都烟消云散了,二毛的内心也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翻过身,打个哈欠,也睡去了。
......
“哥,我死了吗?”
陈健猛然惊醒,满身汗水,他反复在心里确定那个声音。
“哥,我的眼球还在吗?”
陈健身边没人,小船依旧漂浮在水面上。
“二毛!二毛!”
紧张的陈健立刻站起来,四处张望,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唯有这声音听的清楚。
“二毛!是你吗?你在哪!”
“哥,我死了吗?”
“哥,我的眼球还在吗?”
“哥,我死了吗?”
“哥,我的眼球还在吗?”
......
声音越发连贯,重复不停,语速也越来越快,陈健突然觉得整个船连同自己都在转,越转越快......越转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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