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时分,夜色深暗,天地沉寂。
看着远处仍然喧闹的军营,方天定喝道:“准备攻击。”
庞万春立刻吩咐点火。
瞬间,数十个火盆升起,弩手们点燃木矛,放到弩炮上。
“放!”
咻~咻~咻~
二百余流星腾空而起,直取军营。
火木矛落地,瞬间引燃了几个帐篷。
“啊~敌袭~”
“走水啦~”
“敌袭~敌袭~”
“迎敌~”
“快跑~”
军营瞬间炸锅,众官兵如无头苍蝇样四处乱蹿。
一时间,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乱作一团。
“放!”
第二轮射击。
惨叫声愈发密集了起来,也不知道射死了几个倒霉鬼。
二十息一轮,一连发射了五轮,看到有官兵向着这边跑来,方天定画戟一挥,喝道:“撤!”
弩兵两两一组,抬起弩炮就走,片刻后消失在夜幕之中。
绕到另一边,看着纷纷扰扰的军营,庞万春问道:“兄长,何不趁乱袭击?此等乱兵,一鼓可下。”
方天定知道江南兵安逸已久,难堪大用,却没想到厢军素质这么低。
半个时辰过去,营地里还没有收拾利落,不过总算有人想起来入城通报蔡遵了。
要是夜袭,必然可以大获全胜。
方天定回道:“若是夜袭打散了敌军,蔡遵必然退兵,非我所愿。”
方天定的愿望,是全歼这群官兵。
看了一阵,方天定道:“撤,养精蓄锐,明日决战。”
两人打马而走,自有游骑留下监视。
蔡遵正在歌姬的肚皮玩的开心,听到军营被袭,当即怒不可揭地狠狠臭骂了颜坦一番。
颜坦也是无辜,他可一直陪在蔡遵身边呢。
没奈何,颜坦出城,收拾整点兵卒。
射死者一百五十余,伤者二百余,踩死踩伤的,居然有四五百,帐篷也烧了百十顶。
简直混账。
整顿完毕,天色已亮,蔡遵怒气冲冲出了城,喝令出发。
这帮贼寇,晚上不让人睡好觉,以后就别想睡觉了。
官兵们个个哈切连天,却也无法,草草吃了早饭,动身剿贼。
走了不到二十里,将将经过一片密林,只见两个贼首带着一群反贼拦在路上。
蔡遵观望一阵,放下心来。
破衣烂衫,一件甲胄也无,兵器不过些扁担锄头粪叉,不值一提啊。
高可立打马上前,叫道:“大将高可立在此,谁敢来战?”
一偏将举刀答道:“看我王源取尔狗头。”
高可立举枪接着刀,两马相交,与王源斗了二十来合,觑准一个破绽,调转马头就走。
“狗官端得厉害,兄弟们快撤。”
听得高可立仓惶大叫,众贼发声喊,全都转身走了。
蔡遵自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功劳飞走,喝道:“追上去,勿要走脱一个。”
落水狗谁不爱打?随便砍下一个脑袋都是功劳,于是,官兵发声喊,尽都追了上去。
只是贼寇跑的比兔子还快,真的追不上。
追了一阵,官兵已经跑不动了,突然,有眼尖的叫道:“钱!”
贼寇跑过的地方,明晃晃的银子,黄澄澄的铜钱,官兵乱了。
立刻精神抖擞地一拥而上,哄抢未了,厮打又起。
颜坦打马走到,喝道:“些许小钱,值得甚么?杀了贼寇,缴获必多,且随我追杀。”
有那没捡到钱的,红着眼睛吆喝道:“杀贼发财。”
贼寇也慢了下来,许是为了节约力气逃命,银钱散落了一路。
官兵们跑一阵,捡会钱,直恨不得跑到天荒地老。
看着时跑时停的贼寇,蔡遵不禁想到:“乌合之众,若不是不好约束士卒,早就一网打尽了。”
却是没法,任凭颜坦如何喝骂,士卒们只顾捡钱。
颜坦享福惯了,如何理解士卒的见钱眼开?
没奈何,走走停停,也不管山高林密,道路蜿蜒,直直追了六十里有余,连饭也没顾得上吃。
士卒们银钱在怀,也不觉得饥渴。
颜坦见地头不对,贼寇又消失不见,立刻命令游骑前出侦查。
少顷,游骑回报:“前方乃山谷,只一条路可进。”
蔡遵听了,道:“必是贼巢无疑,全军压上,务必克全其功。”
颜坦劝道:“都监相公,怕是有埋伏。”
蔡遵哂笑道:“乌合之众,何惧之有?听令行事?”
此番出兵,除了童谣带来的恐怖,还有发财的打算。
贼寇肆虐月余,抢掠钱粮不下百万,蔡遵如何不眼红?
剪除反贼,得了战功,又有了如此多的钱财,回禀朝廷,疏通一番,一个知州怕是也可以的。
升官发财!蔡遵干劲十足。
颜坦没奈何,整顿一番队伍,驱兵入内。
少顷,全军进入山谷。
山谷不高,不过七八丈的样子,只是笔直不好攀登。
千余贼匪拉车抗箱,正想要跑路。
“官兵来啦~”
发声喊,贼寇转身就走,箱子车子翻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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