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睡了!”她麻利地站起身来往内屋走去,又有些不确定地回过头去看他,侯君离将手里的折子翻过来问她,“还是说皇上想留下来陪臣?”
密密麻麻的字爬满了黄底的纸张,米乐摇头如捣蒜,这一次是头也没回地溜了。
再次醒来,是被公鸡提鸣声叫醒的。
这个村子里的鸡特别守时,几乎每日天光破晓前都要被鸡鸣声吵醒,米乐也习惯了这样的声音,平日里都是捂了耳朵继续睡,但当再闭上眼睛,她脑海里闪过的是昨夜侯君离那张清瘦的脸,刹那间,酒精瞌睡醒了大半。
侯君离来了?
昨晚回来的?
她抬头看向外间,外面的灯火仍旧亮着,也就是说,昨晚的一切并非做梦,侯君离确确实实回来了!
米乐连忙披上外袍起身,待走到门口,果不其然看见侯君离坐在她惯常坐的那张桌子前,姿势同昨晚一样,只不过昨晚看的是奏折抄录记录,这会儿却是在批阅奏折,且他桌前的烛台爬满烛泪,分明是一夜未眠!
“你怎么还不睡?”
侯君离抬起头来看见她,目色轻眯:“皇上醒了?”
米乐没说话,凑上前看了看他批阅的东西,发觉是疫情相关的折子,连忙问道:“是不是疫病相关的事务没处理完?你简单和我说说,我来批。”
“不必了。”侯君离将折子合上,“皇上若要重新接手,还得了解这段时间的调令,如今当务之急不是这边,皇上处理朝政便好……”
乍然瞧见她的脑袋凑了过来,侯君离动作微顿,随后抬眼看她:“作甚?”
米乐近距离打量他昨晚天色太晚再加上自己酒醉,只隐约感觉他清瘦了不少,今日见了,才发现他整个人瘦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仍旧颜值逆天,可这样子的他米乐真没见过。
一想到如此声势浩大的疫情在一个月内就被控制了下来,再看着他眼前这张脸,米乐心头难免生出愧疚。
“你这段时间,都是这样忙的?”
“不是,”侯君离略略退开身子,将笔搁下,“只是路上耽搁了些时间,延误了些折子罢了。”
米乐将信将疑地看他一眼,见他去吩咐外面的人送洗漱的水来,俨然已是准备歇息,她心头松了松,跟着他去了内室。
云贵很快便让人抬了水来,热乎乎的洗澡水,好像是刚烧的。
米乐有些疑惑,这村子里,条件简陋,到了晚上更是没什么人伺候,像这样随时准备的洗澡水,要么就是整夜有人一直烧着,要么就是知道这个点他要休息提前烧着,前者费时费力,而侯君离并非这种娇生惯养之人,不至于洗个澡还让人守一夜,所以米乐更信后者。
听着屏风内传来的水声,她趴在床头问他:“你接下来还走吗?疫情那边还需不需要你守着?”
屏风内有一会儿没声音,片刻后才听见侯君离的声音传来:“臣已经派人守着了,若无意外,疫情不会扩散,倒无需时时守着。”
“那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总不至于继续留在这村子里吧?”
“这里不好吗?”侯君离反问,隔着水声,听不出声音里有什么情绪,“臣看皇上在这里倒是挺开心。”
“开心是开心,可朕到底是一国之君,总要处理国事……”米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屏风,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就怕再说什么不对的话惹恼了他。
好在这回,侯君离像是消气了,并没有拿上次的事情揶她。
等米乐发现前方已经许久没动静的时候,她一抬眼,就见着他穿了一身寝衣,已到她跟前。
银白的月光从窗外洒入,打在他清瘦的脸容上,使得双目异常疏冷,周身的气息也有种生人勿近。
但越是如此,越是有种禁欲的美,尤其那松垮的寝衣,加上敞开的小半衣襟,怎么看怎么觉得男色勾人,再配那张优越又棱角分明的五官,简直让人犯罪。
米乐忽然就发觉,士别三日,这家伙好像又进化了一个段位!
朕的江山要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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