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偏着脸，闭上眼时，一颗泪从眼角滑落耳边，落在容凉的嘴唇，一股咸味在他嘴里散开。
他怔了怔，眨眨眼看向她，而她闭着眼。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哭，竟都是他欺负的。
他伸出手擦去还在流出的泪，
叹息一声，“你别哭，我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他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让苏吟婳不敢置信，这还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丞相吗？
“你放我走好不好？”她楚楚可怜道。
该软弱就软弱，反正她也打不过他，只要他能放她走。
“不行。”
对视中，两个人都不肯退让，最终容凉先败下阵来。
“你如果不嫁与我，我就想办法让你回到尚书府。”
赤裸裸的威胁。
他知道她不喜欢尚书府，也不想回去，而且，他也知道苏家并不欢迎她，却还要逼她，这是不打算放过她了吗？
“你明知道我不想回去！
那……如果我回去就不用嫁给你了吗？”
如果那样，她宁愿回尚书府。
不然，他如果打定主意不放她走，她真的走不了，就算逃离了，他也会找到她。
她不想一直生活在逃跑的路上，她想过安安静静的生活。
“回去了也要嫁，只不过，这是你拒绝我的后果。”
苏吟婳明白了，他是想告诉她这件事没得商量。回尚书府只是代价。
她闭了闭眼，被气的浑身颤抖，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是讨厌我厌恶我吗，我现在不缠着你了你还不开心？要我嫁给你，嫁给你能干什么？重蹈覆辙吗？
告诉我！”
“我只是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我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容凉了，不会重蹈覆辙，这一世我会对你好，好好爱你的！”
“可是我不想这样。
你先让我回去，我好好想想。”
见他紧紧盯着她，她又道，“你放心，我不会跑的。”
他们都需要冷静冷静。冷静下来，他就不会想娶她了。
她更不想嫁给他，一辈子还不够罪受，还要再来一辈子不成。
夜里凉，容凉找来他的大氅为她披上，苏吟婳撇撇嘴，始终没说话，她确实冷。
容凉先上马车，转身伸出手想扶她，她错开他的手自己弯腰进了马车，里面黑了咕咚，什么也看不见。
马车内的小桌子还差点绊倒她，幸好摔向容凉的方向，他及时扶了她一把。
听见他的低笑声，她冷冷甩开他扶着她的手，自己摸黑坐下。
一月甩马鞭驱马车，马车咕噜咕噜上路。
容凉一路倒是还算安分，没有动手动脚的。
到了院门，苏吟婳自己跳下车，还是错开了容凉伸过来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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