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姨娘的眼里,萧宝燕就是个半大的孩子,甚至连萧宝娴都还不如。
秦氏一辈子都是朵小白花,什么都不管的,能把萧宝燕教的多好?
就算她在老太君手上长大,如今也不过十四岁,老太君又能教给她多少?
银珠说了,这事儿必得叫秦氏松了口,替她和娴姐儿母女求情,才能在国公爷面前讨着好。
现在她来求了秦氏,那么卖力的哭喊一场,什么都没得着,就叫她走?
黄姨娘非但没挪动,反而更往地上坠了力,坐下去,一抬手,拿手背又去抹泪:“燕燕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知道,娴姐儿的事情,自然有老太君和夫人做主的,可她毕竟养在我跟前,她有了不好,我该来夫人面前领罚才是,何况今夜事,本来就是误会一场,燕燕你也是在的,你也眼看着的——”
她拖长了尾音,一时又要哭,拿手去拍着地砖:“我是真的活不成了,伺候国公爷一场,在国公府里十几年,如今不知打哪里来了个狗头嘴脸的表少爷,动辄便要打死我,便要绑了娴姐儿去,我可没脸活着了呀!”
“姨娘若要寻死觅活,便回潋滟阁去,寻了白绫来,一脖子吊死也就是了。”
萧宝燕眸中越发肃冷,闪过阴鸷:“夜深了,我母亲从来最听不得打打杀杀之事,姨娘在我母亲面前这番做派,想是忘了从前父亲如何责你的。若然今夜再惊吓于我母亲,那恐怕也没那么轻易揭过去的!”
秦氏嘴角动了动,萧宝燕眼角的余光瞧见了,当然也就看见了她眼底的柔软。
于是又拢眉,在秦氏手背上按了一把,站起身来,挡在了秦氏面前。
黄姨娘今夜这架势,若叫她看见母亲眼底的仁慈和不忍,她岂不更要不依不饶。
银珠听的鬓边盗出冷汗来,忙去搀扶黄姨娘,又捏了捏她的手腕子。
她侧目去看,见银珠冲她摇头,那暗示……
她不敢再叫嚣下去,在好些事儿上,银珠的主意比她要正的多。
银珠既不叫她再与萧宝燕掰扯,她只能匆匆辞别,领了银珠灰溜溜的从上房院离去的。
萧宝燕暗暗松了口气,又缓了好几口气,才回头去看秦氏。
秦氏面露无奈,挂着淡淡的笑意在脸上:“她也是可怜,今夜出了这样的事,一时也吓坏了,我方才瞧着,她脖子上还有红痕,元哥儿……他果真要掐死黄姨娘?”
萧宝燕往她身侧坐:“母亲理她做什么,横竖有祖母,祖母既没叫人到母亲这里来回话,反是自己领了玳瑁姐姐她们往荷花池去,又把二姐姐带回了荣寿馆,放了话,只等明日一早,再做分辨,母亲便只管睡你的,全当不知道就是了。”
“可姨娘闹到我跟前来,我如何当做不知?你这孩子。”
秦氏拍着她的背:“你有没有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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