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佩之的家很大,是一幢很有西洋风格的三层小楼房,而且拥有很多佣人。
而陈思就住在三楼的西侧屋里,在陈思的卧室里,沈英见到陈思,只不过她现在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闭着眼睛,曾经红润的脸庞,此时苍白如纸,略有些凌乱的长发披散在秀项上。她的双手叠加在胸口,穿着礼服,服装整齐,看起来就象是刚刚参加晚宴回来,安静地陷入沉睡一般。
刑侦科的人走了过去,用手探了探陈思的鼻息,并且用手指在她耳根后的项子处感受了一下,对沈英摇了摇头。
“她应该死了有四个多小时了,看现场整齐,没有任何挣扎痕迹,应该是服毒自尽。”刑侦科的老马说道。
沈英没有说什么,他认真地看了看陈思的脸庞,然后又面无表情的将目光投向四处的墙壁。
郑佩之是个有钱人,所以做为郑佩之四姨太的陈思,卧室也是装修的典雅而别致,在墙上挂着很多的装饰品,很有西洋油画,有人物,也有风景。
但一副普通的画引起了沈英的注意,这是一副很普通的中国画,画的是一副梅花,梅枝上,几片花瓣飘落,在那飘落的梅花上,一只蝴蝶正在翩翩起舞。
沈英走了过去,认真地看起那副画来,这副中国画在一片以西洋油画装饰墙壁的氛围中,显示得格外不同。
“四姨太很喜欢梅花,她卧室种的盆栽也是梅花,喜欢穿的旗袍上绣着的也是梅花。”陪同他们一起进来的佣人说道。
沈英没有说话,依然出神地看着那幅画,他注意到画的右角用毛笔字写着一首小诗,毛笔字写得不好看,很象是刚学些毛笔字的写的。
国画基本上都是这个风格,尤其水墨类画基本如此,画作结束后,总会附上一些古诗,或者自己做的诗。
梅花画得普通,毛笔字也写得很普通,为什么陈思会将它特意挂在墙上呢?并且看起挂着的位置,整整比别的油画高出一截。
“拿张凳子来。”沈英说道。
佣人立刻出屋,搬了张高脚凳子。
沈英将凳子垫在脚下,站了起来,提升了高度,方才能清楚地看清那副梅花画的细节。
除去那片飘落的蝴蝶追逐的梅花花瓣,梅枝上共有五朵梅花,一朵凋零,两朵含苞待放,两朵开放的正艳,花蕊伸出,长长短短,犹如摩尔斯电码。
沈英又将目光落在右小角小诗上,却发现这是一首不具名姓的小诗,或者严格的说,应该算一首独特的词。
咏梅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
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沈英在心中将这首小诗默念了两遍,感觉这诗的意境颇为符合他们这种情报人员的处境。
即便是再困难,他们也依然坚守在敌营的深处,坚守着自己的那一份信仰。
这难道不是‘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的蓄意吗?
‘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不正好符合他们隐秘而不公开的身份,只是默默传递着情报的状况吗?
‘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这难道不是他们做为地下工作者心愿吗?
好一句‘她在丛中笑。’,真是将他们这些潜伏在敌营情报的人员愿望和理想写绝了!
只是……
只是,这首诗词究竟是谁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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