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李亭玉因教室里传来的一声异响,一夜未眠,“咱们教室里闹鬼。”
“不会吧。”燕然不太迷信。
李亭玉笃信,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有!都怪你,见色忘义,弃我而去。”
燕然昨晚已经给李亭玉道过歉了,李亭玉誓死不原谅。
杜侠勇一早清醒过来,听见李亭玉说自己是鬼,便不高兴了:“呸,你才是鬼,你全家都是鬼,那是本大爷!”
杜侠勇头一次夜宿教室,觉得自己不得了,便大肆传播自己的“辉煌”事迹,成功引起了司老师的注意,被请到办公室喝茶。
司老师提了提袖口,头也不抬,嘴里念着:“喝呀,怎么不喝?再不喝,茶都要凉了。”
杜侠勇吞下口腔内的一股涩水,将一次性的水杯推向更远处:“不渴。”
“是给你解渴的吗,”司老师投来一束犀利的目光,“那是你给你解酒!”
杜侠勇耳朵通红,小心翼翼捧起茶水,心里叫苦:这都第二天下午了,早就清醒了,还解酒呢!
司老师像是将他看穿,道:“我看你还是不太清醒。你都高二了,应该像个大人了,你以为你还是叛逆期的初中生啊?”
杜侠勇温顺得让人不可思议,就怕司老师那句“从哪儿来回哪儿去”随时脱口而出,他要不容易踩了狗屎运考进的火箭班,不能被打回原形。
司老师由冷静到暴躁,由婉转到犀利,把杜侠勇从政治思想到个人价值观好一顿劝导。
终于熬过一劫的杜侠勇踏出办公室大门的时候,天色将晚,冷空气窜入脖颈,凉得他脖子一哆嗦。
“这雪,到底还下不下了?”燕然略带失望地看向窗外,此时已是黑幕卷席,看不见星光,只闻着寒风扣窗,却不见有什么飘飞的鹅毛。
历史晚自习本就格外无聊,再加上由空调营造出了昏昏欲睡的氛围,燕然已来回梦游了好几番。
乔席浙似有心事要向燕然坦白,他正酝酿着要怎么说。
下课铃声起,历史老师在开门的那一瞬间让寒风得了逞,一片片飞舞着的轻柔的白,在地上变换出湿润的影子,稍纵即逝。
“下雪了!下雪了!”坐在第一组第一排的小姑娘,突然咋呼起来。
乔席浙兴冲冲从燕然桌边走过:“走,去看雪。”
正合她意。
燕然屁颠屁颠跟在乔席浙身后,始终保和他持着一米的距离,不多不少,一前一后。
“我想去操场上走走。”燕然望着乔席浙的背影,非是自言自语。
乔席浙得令,出了教学楼,没入了黑暗。燕然差点看不清路,好在乔席浙从黑暗中伸过来一只手。
又大又暖的手掌,满是安全感。
穿过几十米的篮球场,二人就上了旧操场的跑道,远方的灯光几乎照不进这块地方。
燕然怕黑,把右手捂在乔席浙胳肢窝下,另一只胳膊附在乔席浙的左胳膊上。小鸟依人,想是如此。
风里夹杂着几片摸不着看不清的雪花,燕然伸出舌头便能将它们巻进肚子里,虽然不雅,但她还是偷吃了好几次。
“连雪花都不放过呀你?”乔席浙不是没看见,只是当作不知道。
“好吃,”燕然明目张胆地咋舌回味起来,“就是缺点糖。”
“我给你讲一个关于你的故事吧。”乔席浙夹紧胳膊,防着冷风窜进胳肢窝。
燕然不以为意:“你能知道我的什么故事啊?”
“就是《怪侠一张嘴》啊,”乔席浙不假思索,娓娓道来,“初一的时候,你们班出了一个小品节目,就叫这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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