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聿弦拿起一个枕头扔出床帐,枕头重重的落在了地上,还弹跳了几下。
“公子,岛主有事找您。”仆人尽量将语气放轻柔些,这位可是岛主的独子,灵龟岛未来的继承人,仆人不敢惹怒聿弦。
“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非要大清早的把我叫醒。”聿弦心底恼火,嘴里一直嘟囔个不停,他正沉醉在美梦之中,昨夜他梦见自己成功的把昨天被绣球砸中的那位美人娶回了家,想到这里,聿弦咧嘴一笑,活了这么久,他还未曾见过那般姿容出色的女子。
房门被猛地一下打开,惊了站在外面的仆人一跳。
“公子,岛主有请。”仆人恭敬的说道。
“带路,我正好也有事情要和我爹商量。”聿弦拉整齐衣领,优哉游哉的踱步。
一路上聿弦都心不在焉的,他的魂魄早就被昨日绣球砸中的美人给叼走了,想起女子的明媚皓齿,聿铮轻笑,喜上眉梢,他匆忙间似乎瞧见与那女子同行的还有一位姑娘,同样是姿色倾城,两个人许是孪生姐妹,长相甚是相合,只是从气质上看,却又是天差地别。
“公子,您笑什么?”仆人见聿弦居然不恼,罕见的没有闹起床气,内心疑惑不解。
“好好带你的路,别多问。”聿弦白了一眼仆人,接着又陷入沉思:不过像那般容颜绝世的女子,得一个已是奢望,如何妄想得到两个呢,聿弦摇摇头,打消了将两位女子一同娶进岛主府的荒唐想法。
聿弦瞟了一眼途中经过的花树,鄙夷的撇了下嘴,岛主府的布局构造,花园走廊,总是一成不变,也不知道他那个固执的父亲当年是受了什么刺激,这么多年都不肯动岛主府的一草一木,他看这景象都看了千遍,万遍了,早就腻烦的不行,早晚有一日自己要把那假山给挪走,花树给拔掉。
聿铮站在门口,神情严肃的看着对面走来的聿弦,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爹,你找我什么事?可是为了我的亲事?”聿弦看见聿铮沉着脸站在门外,内心一紧,但一想,父亲什么时候不都是板着脸,这有何可怕的,于是淡定的走了过去。
“正是为了你的亲事,进来说吧。”聿铮扭身进了屋内。
“爹,想必昨晚我抛绣球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哈哈哈,孩儿中意那位女子,想把她娶进门。”聿弦随性的坐在椅子上,丝毫没有察觉聿铮微微抽搐的嘴角。
“这门亲事我不同意。”聿铮不容商量的说道。
椅子上坐着的聿弦猛地一惊,急忙起身,“爹,你为何不同意?当初抛绣球娶妻一事还是你筹办的,况且你连那女子都没见到,别这么早就下结论。”
“这事没得商量,再说那个女子被你砸中后就携着同伴落荒而逃,定不是真心想嫁给你,何必强迫人家女子。”聿铮啪嗒一声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撂在紫檀木桌上,溅出一片水花。
“那女子许是受了惊吓才逃跑,待孩儿派人在岛上找到她,我们再商议也不迟。”聿弦不肯轻易放弃,仍旧不依不饶的说着,死不罢休的样子。
其实聿弦心里打的有小算盘,他的母亲因生他时难产而死,父亲这么些年也未曾另娶,足见对母亲的情深似海,父亲虽然铁血冷面,但是却十分纵容袒护自己,不曾回绝过自己的请求,如今只是年纪大了太过固执,若是多加劝说,一定会同意的。
聿弦心里暗自想了这些,便不再烦扰,再次提出请求。
“爹,孩儿活了二十四年,从不曾像这般对女子心动过,您就成全我吧,您总不愿看着我打一辈子光棍吧,那样母亲的在天之灵也无法得到安息。”
“你住口。”聿铮破口大骂。
“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那女子与你是毫无可能的。”聿铮收敛下情绪,缓缓吐出一袭话来。
“父亲,你为何这般说?您还未曾见到那女子。”聿弦感觉可笑,不禁纳闷父亲今日又是犯了什么癔症,明明离母亲的忌日还有很久。
两父子相顾无言,聿铮的手一直摩挲着茶杯,他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将一切都告诉聿弦。
“弦儿,你如今年岁也大了,是该知道一切真相的时候了。”聿铮放下手中的被子,望着聿弦的眼神含着隐晦的光芒。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聿铮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严肃问道。
“唉。”聿铮叹了口气,神情有些落寞,仿佛忽然间衰老了几岁。
“其实,你并不是我的亲生儿子。”聿铮缓缓开口。
“爹,你说笑呢?就算不同意我娶那位女子,也不必如此诓骗我。”聿弦听罢,微微一愣,随后苦笑道。
“你先别急,听我慢慢给你讲。”
聿铮起身走出去屏退了所有仆人,随后才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
“其实你娘的画像是假的,画中的女子并不是你的亲生母亲,她是我念念不忘多年的女子,也是我此生唯一的爱人。”聿铮指着墙壁上的画像说道。
“假,假的?”聿弦惊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你的父亲是我的结拜兄弟,他当年出海为我寻找画中女子,结果遭遇海难,不幸丧生,你的母亲生下你后也忧郁而死,我出于愧疚便收养你为我儿子。”聿铮的脸上表情复杂,多半含着痛苦与愧疚,像是在认真回忆一段艰辛的往事。
“我的身世原是这样。”聿弦晃晃失神。
“昨夜那画中女子忽然造访,你砸中的女子便是她的女儿,但是画中女子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你。”聿铮安慰性的拍了拍聿弦的肩,确认男子无碍后,接着开口说道。
“这些年我派出许多人都搜寻不到她的消息,其实是她的身份太过复杂,弦儿,世间女子千千万,何必纠结于你得不到的人呢?”聿铮凄苦一笑,像是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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