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贵松鹤楼装饰比得上寻常殷实人家的马厩中,面无表情神色淡然的韩清士一身寒酸青衣,左手拿着一壶菊梅交错的清酒,右手牵着一头瘦骨嶙峋的老黄牛,摇摇摆摆从里面走了出来,穿过熙熙攘攘的街市,消失在了尽头。
临行前他对着一干义愤填膺惊怒交加的黑雕们说了一句话,除非仙人来救,不然连尸体都别指望找到。
他自然是不担心眼前这一干以一当千,若是上阵杀敌必为无双猛将的大乾黑雕能够闯进去阴暗酒窖破开那块劈山大石头,一道仙人念头纵横睥睨,凡人犹如闯天关,进之必死。
当然,本身作为泱泱先秦出来的一名视万般皆下品的人,韩清士那不时混沌的脑海中,上君下臣的礼仪还是有点的,但也仅仅止步在没有亲手击杀庄珣而已。
束手无策的黑雕们只能匆匆忙忙往宫里赶,指望搬些救兵。
然而此时被摔得七晕素浑浑噩噩的庄珣周身邋遢闭着双眼靠在血腥味浓重的墙壁之上,远处有丝丝光芒,沿途摆放着不少牛卵大小的夜明珠,显然这地方有人来过。
“哈哈哈哈!”
突兀,庄珣大笑了起来,这笑,是真笑。
韩清士若是纠结犹豫,庄珣反倒担心他会去佐证从而不上钩,然而现在却没有这番顾忌了,如今信了谁都无法做到真信,难两全的东西,不如两相都杀了了事,就不知那天赋绝顶的白敬旗能否逃过这一劫。
但笑过之后他便有些无奈起来,被扔到这鬼地方虽然成全了他的猜测,然而终究是始料未及的,至于是否得不偿失,就要看他能不能逃出去了。
“看来这个地方便是关押那两头千年大妖的地方了,只是这不时传来的婴儿哭声是怎么回事?难不成这些人抓了孩童给大妖进食?”
庄珣盘地打量,低头思索,并没有即刻就探寻这诡异的地方。
阵阵婴儿呜咽声如泣如诉,不绝于缕,在这寂静诡秘的地方,听得多了,庄珣竟有一种可怖惊悚的感觉。
“不想了,过去看看!”
庄珣豁然站起,打定主意后便开始往地洞深处行去,沿途谨慎无比,然而一张稍显脏污的脸上并无慌张之色。
身为一国之君,在任何情况都不能慌乱,至少表面不能慌乱,这是庄珣给自己下的第一个准则,要有极致的冷静,乃至丧心病狂的冷静。
“这洞内全是珍贵无比坚固异常连仙人都难以摧毁的黑金,千百年来我大乾皇室竟没有发现,从我下落的时辰看来,这里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六十丈,外人若是想要凿进来,只怕没有几个时辰定然不行,我若是逃不出去,那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去!”
庄珣也明白,这里毕竟是关押两尊千年大妖的地方,寻常之地只怕早已破土而出为害四方了。
洞中血腥味浓厚,令人干呕,庄珣视若无睹继续前进,就在这时,一阵阵诡异的笑声再次出现了,仿佛从四面方传来,庄珣不由打了个寒颤,毛骨悚然,要真是面对敌人他反倒镇定,便是这种找不着北的感觉让他眉头微皱,心神略显烦躁。
诡异笑声响过一阵后又消失了,只不过同一时间,婴儿哭声也消失了,紧接庄珣只感觉一道黑影从他面前闪过,他霎时愣在了原地,瞳孔皱缩,咽了下喉咙,震撼地望着站在他三丈开外血腥味浓厚的庞然大物,一时之间竟然动都没再动一下。
这妖气冲天的庞然大物庄珣曾见过,只不过那是在一部名叫山海杂注的古籍上看到的。
妖兽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之音,最喜吃人。
庄珣看着那铜锣大小的青色眼睛带着智慧与戏谑望着自己的蛊雕,才知道自己约莫是上当了。
按寻常之人的做法,听到婴儿哭声便会寻过去,庄珣虽然清楚此处危险,但万事总有个开头,没想这一开头便是个陷阱。
山中狩猎之人均以智慧猎妖,然妖以智慧猎人的却也不在少数,庄珣算是其中一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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