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的思绪皆随着这消息一同飞了出去,不成想皎皎吞吞吐吐,似是还有话要讲。
清姝心照不宣:“清妤落水之事可查出幕后凶手?”
一语道出重中之重。
皎皎轻咬下唇:“皇上身边的小禄子是奴婢的同乡,他方才传话给奴婢,说是皇上已经查出了背后指使害人的是云贵妃。”
清姝如五雷轰顶般,清妤一向与人为好,贵妃好端端的怎么会去推她落水,难不成是云贵妃早已知道清妤有孕?
“皇上可有说如何处置?”清姝脱口问道。
如今清妤小产已是定局,她只盼望着害她的人得到处罚。
皎皎蹙眉,摇了摇头。
清姝恍然大悟,出神道:“开京国与大孟开战,云贵妃父亲云贵上阵杀敌,所以,皇上不追究了?”
皎皎狠狠点了点头:“皇上已经给所有知道此事的人都下了死命令,谁都不许说出去,小禄子也是冒了风险,奴婢才追究到这些。”
清姝叹了口气,原本对皇帝存有的一丝希翼也全部消失的干干净净。
“不可让清妤知道这些,都让她宫里的人瞒着。”清姝落寞道。
皎皎点了点头回:“奴婢方才已去过灵主子宫里,将此事告知了婵月,婵月聪慧,自然懂得如何做妥当。”
开京国与大孟,大孟首战告捷,战报从边关传来京城,恰赶上皇后肚痛发作,皇帝当即下了朝,直奔坤宁宫外守着。
这一天一夜,紫禁城的人或欢喜或愁恼,都没有睡好一个整觉,凌晨时分,坤宁宫向外报喜,皇后生下一女,皇上当下赐名,庄静公主。
清姝得到消息,已经是次日早上了,她不由得替皇后惋惜,后宫中谁人不知皇后有多期待这一胎,多期待这一胎能得个阿哥,承袭嫡系,登基大宝。
明月倒是神情淡淡:“主子,后宫中人都是些势利眼,按理说皇后主子得公主,应前去恭贺,如今都是打发了身边的宫女去送了礼罢了。”
“皇后娘娘得女,是得休养几日,想来皇后娘娘心情不佳,她们也都是不想去撞了晦气。”清姝脚步轻轻的走进小佛堂点了香。
自清妤小产后,她就从宫外寺庙请了一尊佛像回来供奉,往日她不信神佛,如今才知,神佛让人心静。清妤小产证据直指云贵妃,可她不能惩治云贵妃心内已是万分痛苦,她只盼着神佛有灵,愿恶人得了报应。
清姝跪在佛像前,双手合十,明月也随其后,跪在蒲团上,“林瑾和君离可好?”悠长的声音顺着烟雾缭绕传了出来。
明月漠然道:“林瑾公子又立了战功,加官进爵是肯定的,小公子跟在林瑾公子身边,虽没有单独立战功的机会,可耳濡目染,想来也有极大裨益。”
清姝几不可闻的嗯了声。
战争持续了整整一年,终于在三公主庄静周岁那天,开京国被撵出了大孟边境,大将军林贵,副将林瑾上京,皇上亲赐林瑾三品将军位,往后领了兵权留在边陲镇守。
消息传到坤宁宫,皇后正端坐在大殿上,下首坐着她的母亲贺夫人,贺夫人泪光点点,哀戚道:“要说,当年你哥哥也是去边陲谈合的,如今开京国被撵了出去,我们贺家竟没有半分封赏,皇后娘娘,您日日在后宫里身居高位,这等加官进爵的好差事,也不想着贺家,若是你哥哥当了主将,你在后宫又怎会被云贵妃压了一头。”
皇后这一年来本就过得不顺心,她长兄贺灏在边境临危之际求情回京,而她只得了一个公主。皇上顾着云家颜面,专宠云贵妃,云贵妃嚣张跋扈更甚往日,她一个皇后事事被个贵妃压了一头,她岂能不气。
现在耳边听着贺夫人的哭闹,心里更烦,压着性子道:“母亲,当年本宫就说了,让大哥在边境呆着,两军交战他也不必在战前,只需在后方躲着露个面罢了,你们偏不听,如今贺家得不了半分颜面,你们没脸,我也照样没脸啊。”
贺夫人哪里能听进去这些,哭闹更甚:“皇后娘娘,你生了三公主也满一年了,如今不想着再生一胎?在后宫中,还是要有个嫡子,日后承继大统,贺家也能延续荣光。”
果然,连她的母亲都从不心疼她,张口闭口都是为了贺家,皇后蹙眉,命人将贺夫人送出殿外。
贺夫人一走,皇后顿时便咳嗽起来,眉心漾出一层汗珠,侍棋一见,连忙上前扶着皇后,心疼道:“娘娘自生了庄静公主就伤了身子,太医日日调养,如今都整一年了,身子还是虚弱,娘娘也是,怎不将这些告知夫人,免得夫人到头来怨恨娘娘,以为娘娘不愿争宠。”
这一阵咳嗽缓过后,皇后缓缓直起身来,摆了摆手:“都一年了,本宫等不了了,让灵医准备着,本宫就算拼了这身子,也要再生一位嫡子。”
侍棋心疼的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晓皇后娘娘的痛,明明是大孟的国母,天下最尊重的女人,如今却要受那区区一个贵妃的气,这事儿换到谁身上,谁能受得了。
可皇后的身体,真的能在要一位皇子吗。
绛雪轩内。
清姝告病,在宫中休养了整整一年,这一年里,她一次都没见过皇上。
她偷的清闲,在绛雪轩里养了一院子的花,春夏秋冬,层层开放,凋落,可谓盛景。
夏日是花类最多的时候,清姝本就喜爱素色衣衫,如今着一身白衣,立在廊下,闲情淡雅,温柔盛极,原本清丽的面庞更加添了几分诱人意味,任谁人见了,都觉得是天外来仙。
在这夏日烂漫之际,她忽的忆起一件事,去年清妤落水,从水中将清妤救起来的那侍卫,她当时还问了那人的姓名,应允日后重谢,当时忙忙碌碌竟忘了感谢。
清姝一向自诩记忆力甚好,略一沉思,就想起了那人的来处,永寿宫侍卫柳世延。
既是想起了,清姝便喊来了皎皎,让她将人喊来了绛雪轩。
柳世延得了消息,内心欣喜极了,他当初入宫寻差事,实是无奈之举,却不曾想竟然以外让他遇到了恩人。
此时他跪在大堂下首,行了标准的武将礼。
清姝认真辨认了这人,与记忆中那个一把将她拉上岸的侍卫重合上后,脸色陡然温顺许多,笑言:“那日家妹落水,幸得柳侍卫所救,当日忙乱竟忘了此事,如今将柳侍卫喊来,便是为了报恩,柳侍卫可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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