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从喉头憋出一个嗯,便折身落座软榻上,清姝自行起了,示意皎皎奉上了一杯茶。
皇帝喝了茶,又抽出随身带着的折扇扇着,嘴巴依旧闭的紧,不肯先开口。
清姝由着他,也不开口,两人就这般耗着。
那把折扇扇面是上等丝帛制成,上有大师所画锦绣山河图,大师所作游江南的四句律诗,扇骨是象牙所制,摸起来冰凉入骨,这把折扇可谓罕物。
手动,扇动,风动,一股股凉风送来。
片刻,皇帝摇扇累了,只听吧嗒一声,他手中的折扇被合起,完整的收在他的右手上。
李德全好意道:“皇上英明,扇着风固然凉爽,确实不可贪凉啊。”
皇帝可不给他好脸色,睥睨道:“朕不过扇累了。”说罢他不断揉捏着自己的右手。
皇帝五岁开蒙,7岁骑射诗书俱通,虽不可说功比秦皇汉武,可也是名号响当当的少年帝王,常年习武的他怎会因这几下扇风就累了。
他不过是让清姝心疼他,主动跟他说话罢了。
清姝心眼一动,唤了一贯稳重的皎皎前来:“皎皎,去,将采儿星儿唤进来,给皇上扇风。”
清姝终于开了口,可这话可不友好,也不像是关怀皇帝的样子。
皇帝眉头一皱,喊住了往殿外走的皎皎:“不必,朕还没到柔弱无骨,连把折扇都扇不动的地步。”
清姝也不多管,既是皇帝不让去,那便不去,与她何干。
两人又静了片刻。
二人勾心斗角毫无违和感,可一旁侯着的李德全脸都绿了,养心殿里堆积如山的奏折,等着觐见的重臣,可都排着长队赶着趟的等皇上啊。皇上呦,咱宠妃子,可不兴荒废朝政啊,那些大臣们嘴毒的很,怕是要把纯贵人说成是祸国妖妃了。
皇上似是感觉到了李德全深深埋藏在心底的埋怨,他回首一瞪,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戏。
朕知晓。
清姝下午本欲查访清妤掉水一事,如此这般,皇帝是生生扰乱了她的计划,她心底着急得很,可此刻的皇帝大喇喇的坐在软榻上,背靠着软枕,闭目养神。这般悠然自得的样子,倒一点不像要走。
在清妤塌前他答应的言辞恳切,什么定会找到幕后凶手,什么定要还她清白,此刻不过还是流连温柔乡,一去不返,早忘了吧。
清姝唤人拿了卷书,倒了杯清茶,也坐在软榻边不动了,她到想知道,最后是谁会先缴械投降。
夜幕降临,皇帝仍一丝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也没有要跟清姝交谈的架势,气定神闲。
清姝可待不住了,一杯清茶已添了数次,手里的书卷倒是没翻几页,一直重复来重复去的看那几页。难不成,皇帝要歇在她这儿?
皇帝早已看出了清姝的如坐针毡,一笑,给了个台阶:“古人常道,书中自有黄金屋,姝儿手中拿着的那卷书,前几页可有玄机?”
清姝忽略了从皇帝口中叫出的姝儿二字,如获大释,将手中的那几页书左右翻了翻,疑惑道:“臣妾愚钝,何出此言?”
皇帝坦然一笑:“不然为何姝儿翻看那几页书卷许久?”
难不成皇帝早就注意到清姝没再看书了,那他还如此等了一下午,难不成是在看她笑话?
清姝脸一红,不再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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