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静悄悄的,仿佛只有雪花在静静飘落,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天地染成白茫茫一片。
今夜天冷,安嫔恐冷着这些宫女太监们,一并打发回屋歇着了。廊下只有一守夜太监和内殿侍候的如月。
安嫔手中拿着一布艺小老虎,摇摇晃晃,逗弄着摇篮里的四阿哥,四阿哥看了,咿咿呀呀的叫不停,咯咯笑着。
如月颔首:“先前娘娘怀着四阿哥时就轻松得很,如今阿哥才落地几天,本是扰人的年岁,偏是不哭也不闹。”
安嫔心下欢喜,面色柔和:“四阿哥是个会心疼人的,现如今本宫只盼着皇上早日归来,这流言早日消散,启祥宫也能多些恩宠和顾盼。”
侧殿厨房里熬着安嫔产后喝的固本培元汤,如今熬煮时辰到了,如月就先行告退,舀汤前来。
那汤一样的苦,安嫔没细心品尝,一股脑喝了下去。
如月已奉上了杏干,见安嫔如此,心疼极了:“主子,如今您也是一宫主位,母凭子贵,杏干不是贵重之物,何必委屈了自己。”
安嫔惨淡一笑,手下轻抚着四阿哥软软嫩嫩的脸蛋:“我们母子二人身陷囹圄,这不祥传闻在一日,旁人便离我们母子远一分。”
安嫔一顿,面色痛苦道:“如今爬的再高,我也要用我的脚亲自丈量这条路,这药苦些又有何妨,愿它时刻警醒着我。”
摇篮里的四阿哥还小,最是嗜睡,如今早已睡熟了,睡熟了的四阿哥更是乖顺,小拳头紧握,可爱极了。
安嫔见了连面色都柔和了,露出了笑容。如月探头算了算时辰,提醒道:“主子,时辰已不早了,明日皇上皇后回宫,咱们还得迎驾,早些歇了吧。”
安嫔点了点头,向铜镜走去,亲自摘了耳上挂着的红珊瑚耳环,放至在首饰盒里。
如月帮她取下钗环挂饰,请示道:“奴婢去叫乳母来,抱四阿哥回暖阁。”
安嫔坐着这处面向殿外,只见大雪愈下愈大,蹙眉拒绝了:“外面这雪下的正大,四阿哥回暖阁总要见凉气,万一得了风寒可好,今夜就留四阿哥在殿内睡着就是。”
如月一笑应了,侍候安嫔睡在榻上。挂了梨花帐,点了帐中香,温香软玉在怀,安嫔这一夜睡的应是安心。
可谁知睡到半夜,安嫔就被生生疼醒了,在榻上辗转反侧,不得歇息。起先安嫔只当产后疼痛,尽力忍着。
忍了片刻,这痛意更是一股股袭来,安嫔全身虚汗淋漓,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只觉身下湿漉漉。
勉强探手往榻上摸了一把,借着窗外积雪的光亮,竟发现这湿漉漉的水渍竟是满满一手的鲜血。
安嫔心惊,开口大声呼救。整个启祥宫回荡着她的哭喊,寂静的像一片空谷。
可谁想声音愈来愈大,外面静悄悄的,只有下雪的声音,一点儿人气都没有。
安嫔这才急了,伴随身下出血更多,痛意更是一股股袭来,安嫔殊死一搏,忍着痛,拼着力气将四阿哥推至塌里头。
挣扎着撩起梨花帐,下了塌,捂着肚子,手忙脚乱的从屏风上取了件青缎外袍,将浑身狼狈的自己裹紧,往殿外走去。
每走一步,安嫔就疼痛更加一分,身后走过的地方便多一丝丝拉拉的血迹。
房门一开,冷风袭来。安嫔满面疮痍,发丝濡湿。
她靠在门板上,身形摇曳,眼睛四下一扫,见廊下守夜的小太监竟在那处静静靠着门板闭着眼,只当他是偷懒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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