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家毕竟是靠肉质鲜美取胜的，颜值比起专门用来观赏的海鱼，当然差了不止一筹。这对于已经升级为海缸发烧友的刘慎之来说，显然是看不上眼的。
“院长，这些鱼不是用来看的，是用来吃的。”
李辰兰开始摆事实、讲道理，“你想啊，要是它们长的太好看，你还舍得吃它们吗？”
“养来看的鱼，你已经有好几十条了呀！”
“再给你带的话，你那两口缸就养不下了，还得再弄一口缸。”
“你那房间，统共那么点大，放太多的鱼缸也不合适呀你说对不对？”
“这些鱼味道都特别的好吃，要不是因为是你，我还不舍得送呢！这不是中秋快到了嘛，想着给你送点节礼。我们李家也没什么好东西拿得出手，只有这些海货还算珍贵。”
“院长大人您就别挑剔了，赶紧笑纳了呗？”
刘慎之：“……”得，人家都这么说了，他还能说啥？
其实他那点子怨念，有一多半都是装出来的。
他儿女都大了，且不是在燕京城做官，就是嫁给了地方官，经年累月见不着面。几个孙辈儿也离得远，日子过得清净是一回事，有时也觉得寂寞。
书院里的学生讨好谄媚的有之，尊敬顺从的有之。
能让他打从心底里生出亲近之意的，这么多年来却是没几个。有限的那几个，也都展翅高飞了。好不容易又遇到了一个看着顺眼的，自然想着多逗弄一番。
不过逗弄归逗弄，过头就不美了。
人家小姑娘捉几条鱼不容易，这一天天的往他这里送了不少了。而且人家小姑娘真心实意的，一开始还因为家里条件不怎么好收过他银子，后来送来的鱼只说家里境况已经好多了。
不差这几条鱼钱过日子，再不肯收了。
刘慎之拗不过李辰兰，最终只能在李辰柏的学习上下功夫，只当是回报李辰兰这番“孝敬”。于是三年下来，李辰柏的知识储备量突飞猛进。
过两天下场科考，刘慎之估摸着李辰柏中举应该是板上钉钉。
倘若运气好，遇见个考题风格与李辰柏行为模式较为靠近的，中进士也不是不可能。
但这一切并不全都是他的功劳，李辰柏那小子极高的读书天分和后天努力，也占据了一大部分因素。不然他教过的学生不止一个两个，怎么不见别的学生只读三年书就中举、甚至中进士的呢？
倒不是说，他们来了书院三年后考不中举人和进士。
之前他教过的学生，天赋最好的一个他只不过教了一年，就考中进士了。
可人家在他教以前，已经念了十几年的书。
而且出生于书香世家，家里的藏书都能把好几十个人同时给埋了，脑袋都看不见的那种！李辰柏呢，在来安平书院以前，摸过的唯一两本书就是百家姓和千字文。
据说是他妹妹李辰兰特意买给他，用来学习认字、练字的。
不仅如此，这三年多来，李辰柏本来一手见不得人的字体，也已经初具风骨。或者不能跟经年累月练书习字的大家相比，但应付科考或者拿来唬人肯定是够用了。
刘慎之都有一种预感，李辰柏极可能是他教过的学生里，最有出息的一个。
因此教李辰柏读书是一件极愉悦的事情，并不能说完全是为了李辰兰这一次次真心实意的“孝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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