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过去,韩钦霖也有三十多岁了。
十三年战火的洗礼,是以虽年纪不大,脸上却有了岁月的痕迹。
夜晚的韩公馆灯火通明,却空荡荡的,除他之外一个人也没有,寂寂无声,搅弄心绪,迫得人压抑。
这种寂静让他想逃离。
韩钦霖想,他应该找些别的事情去做。
否则,他会疯掉的。
国内的局势渐渐稳定下来,该他做的事情他都处理的差不多了,而且这个位子掣肘他多年,他厌了也倦了。
还能做什么?
韩钦霖仰面倒在椅子上,半晌,方才抬手轻轻放在胸口上。
它还在跳动,它还有一个执念。
那就去找她吧,不管是再过多少个十三年,他都忘不了她。
是喜欢吗?
他确实是喜欢过她寂离的,那样恣意的人啊,他怎会不喜欢。
是爱吗?
他不知道,因为在他还没完全搞明白自己的心意是否由喜欢演变成爱的时候,她消失了。
那现在还喜欢吗?
不知道。
多年过去,他对她的心思渐渐成为执念,到底还剩多少情在里边,只有找到她以后才能知道了……
手掌慢慢用力,按压。
心脏的跳动愈发明显。
……
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寂离也不知道自己在这深山老林里具体生活了多少时日,她没有数过。
不过应该也没有多长时间吧,毕竟这点时间在她漫长的岁月里不过毫末而已。
树枝竹子围起的篱墙院内,一地枯黄,院里支架上原本郁郁的藤早已枯萎,衬得枯藤上一串串大大小小的葫芦越发显眼。
寂离站在架下,目光来回在其间梭巡,时不时伸手拨弄看看,终于拧下一个又大又好看的葫芦。
去藤、锯口、除瓤、打磨清洗,抽一根绳束于其上,然后从树下挖出一坛酒倒进去,总算是弄好了。
寂离心情颇好,拎着酒葫芦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出了篱笆门。
从城里离开后,寂离循着那一点点微弱的感觉找到这里,后来发现这里的东西一时间她还无法带走,索性就在附近搭了间屋舍围了个院子住了下来。
其实她日常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每日过来看看,寻些野果草药之类的酿点酒,必要时去最近的镇子上换鞋物品,平平淡淡的就这样过来了。
这地方没什么人气,最多的就是毒虫野兽,寂离也没觉得孤独寂寞,毕竟她存在的时间太长了,数万年光阴也是独自过来了。
寂离登上山顶,再向前走到尽头便是断崖,俯瞰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黑。
寂离停下脚步,拔塞喝了几口酒,这才不紧不慢往前踏出一步,半个身子悬空,进而倒掉下去,很快没入一片黑暗,了无踪迹。
同时,韩钦霖来到了山东南处一座城内。
常穿的军装早已褪下,不知是不是衣着的缘故,着一身长衫的韩钦霖竟是多了些温润之感,乍一见怕是会认为是个读书人,哪里有半点军官的影子。
宽阔的街道上人影幢幢,韩钦霖就坐在路边遮阳伞下看报喝茶,这副模样引得店内的服务员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又一眼,脸颊微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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