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八成是和礼部的人争论时干起来的吧。
于是沈秋说道:“张先生,你这就厉害了啊。一个观政进士,跟人家礼部的人吵了起来,你牛大发了啊!”
张璁一听,立马止住身形,转头盯着沈秋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和礼部的人吵起来的?”
“猜的。”
“猜的?”张璁一脸狐疑。
“嗯,猜的。”沈秋很诚恳的点头。
“那你猜猜谁赢了?”说着,张璁面色缓和下来,又继续走了起来,沈秋也赶忙跟上。
谁赢?肯定没人赢啊。礼部的人赢了就没有后面的张璁上书了,至于张璁要是赢了,他也就不会这么气冲冲的了。
“自然是谁都没赢。”
张璁状态已经好了很多:“呵呵,我生气成这样,为什么不是人家赢了?”
“你要是真输了,肯定是会低着头赶路,夹着尾巴做人,怎么可能气成这副鬼样子。”
“呀,没发现你小子,还有这看人的本事啊。”
此刻张璁又恢复到了原先的模样,见状沈秋赶忙问道:“到底是为什么吵了起来?”
张璁看了沈秋两眼,笑了一下后说道:“和你说说也无妨。”
沈秋赶忙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事情倒是简单,皇上不是派人去安陆迎接生母蒋氏吗。
如今已经快到通州了,礼部商议该怎么迎接这位兴王妃。我就说了一句,这是皇上生母,从人伦来讲,自然应当以太后礼仪迎接。
不过如今也可以用兴王妃礼仪迎接,毕竟皇上还没有给她名号,用以前的也可以。
没想到这就捅了马蜂窝,一个主事最先指着我开骂,说我什么不懂礼法,欲绝孝宗嗣什么的……”
张璁一顿滔滔不绝的述说,最后沈秋总结起来,也就还是大礼议这件事上,大礼议定下,这什么争论都不会有了。
礼部还是坚持,小宗入嗣大宗,需奉大宗为统,这是礼法。所以这位皇帝生母也只能屈尊当儿子的婶娘了。
而张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几十年,非常明白礼法固然重要,但是人伦也不能不顾。
到这时听完张璁的述说,沈秋也才明白历史上张璁,为什么敢逆着整个文官集团,替嘉靖说话了。
礼部的人重礼,而且只考虑大宗的人伦。
张璁虽同样重礼,但是更重人伦。用他的话来说:“一个人若是连孝道都放弃,那他所尊崇的所谓礼,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点上沈秋倒是非常能理解,毕竟后世社会中已经没有了传统儒家的那套价值观。
天、地、君、亲、师这五纲,早已不存在。也就亲、师二纲还有价值。对沈秋来说,血亲重于天是完全能说通的。
联想到这里,沈秋突然发现,这个时候张璁还只是在下面抱怨,也仅仅是和周围的人在理论这件事,并没有想到要上书给皇帝的意思。
天哪!
这改变大明朝未来走向的关键上书,难道需要自己推波助澜一下?
刺激,沈秋想想都觉得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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