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澄是南直隶昆山人,去年刚过六十大寿。如今饭后,没事就到戏台听老家过来的戏班,唱唱昆曲,也算是一解思乡愁苦。
魏良辅融合南方各地特色,改良的昆曲,最快也要十多年之后才出现。
所以毛澄此刻听的《绣襦记》是货真价实的老昆山腔,仅流传于昆山一带,是真的能做到以解相思苦的戏曲。
当毛尚书与家人听到喜欢处,正摇头晃脑之时。
门房小厮小步跑了进来,走近一点后,躬身对毛澄说道:“老爷,宫里来人了。”
“宫里?”毛澄与家里人同时发出了疑问声。
小厮赶忙说道:“十几个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为首的一位叫什么黄公公。”
毛澄赶忙问道:“黄公公?是不是才十多岁那位?”
小厮赶忙点头说是。
毛澄楞的一下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马上迈开步子向前走。还边对小厮问道:“人呢?”
“管家带到客厅去了,让小的来通知老爷。”
听完,毛澄就甩开小厮,大踏步前往客厅。
自安陆迎接嘉靖继位,毛澄就与黄锦认识了。这位小太监虽然年岁不大,但是深得嘉靖信任。如今他亲自前来,毛澄已然猜到了大概原因。
黄锦听到门外脚步声传来,赶忙起身等待毛澄的到来。
毛澄一踏进屋子,就看见满脸堆笑的黄锦朝着自己行礼。
虽然自己资历高,受得起这礼。但是作为天子近身太监,毛澄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黄公公,你怎么来了啊。”毛澄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伸手示意黄锦请坐。
二人座定之后,黄锦笑道:“尚书大人,为国操劳,甚是辛苦。皇上让我挑了一点人参鹿茸之类的东西,给大人送来,让大人补补身子。”
醉翁之意不在酒,毛澄懂。
不过礼数不能丢,朝着紫禁城的方向拱手抱拳道:“为国分忧,本分之事。有劳皇上挂念了。”
黄锦本欲开口试探一下,结果人家毛尚书,吃的盐比他走的路都还要多。他刚一咧嘴,毛尚书就抢先把话给他堵了回去。
“到北京这些日子,公公可还习惯?”
“习惯,习惯的很。我……”
“公公远道而来,也没个时间到京城逛逛。那天有空老头子我带着公公四处看看。”
“不敢劳烦大人了,我自个抽时间也逛过几回了。其实我今天来是……”
“公公客气啥,京城好玩的地方多着呢。公公人生地不熟的能逛什么地方啊。哈哈。”
……
就这样,黄锦每每要开口,都被人家给堵了一个结结实实。到最后被人家嘻嘻哈哈送出府都没能说出来意。
看着毛澄一脸嬉笑送客模样,黄锦只得一甩衣袖,不甘心的打道回府。
毛澄好好的给黄锦上了一课,抹不开面子,结果就是这样。
看着黄锦带人离开,毛家管家最先笑了起来:“这位公公脸皮真薄,被老爷拿捏的死死的。”
毛澄收回看向黄锦的视线,对管家说道:“只能奏效这一次,下一次就没这么好对付咯。”
的确,回去的黄锦一路上都在告诫自己,下一次绝对不能在出现这种情况了。
不过眼下,要想想怎么对嘉靖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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