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澍实在不知道摊上这么一位师父究竟是好是坏了。
“乖徒儿,下去替师父找一找,这可是师父的全部身家。”
荀澍:“……”
听老鸨说,这是一口枯井,已经多年没有用过了。水井深不见底,萧澈丢了根火折子进去,看见井底淤泥堆积,当即打算替荀澍下去。
这种脏兮兮的地方还是不能让萧澈下去,他奔波千里,身上却依旧整洁不见脏污,俨然是极其在乎干净的。
荀澍拦住他,喊来士兵甲前来,那士兵也没二话,只想着赶紧让自家将军离开这等艳俗是非之地,纵身一跃,进入井中。开始在淤泥里翻找起来。
“啊!!!”过了很长时间,下面传出一声尖叫。
荀澍急忙喊道:“怎么了?”
士兵甲道:“我好像看到一具尸体!”
荀澍惊道:“尸体?怎可能?”
士兵甲拿着火折子仔细观察从淤泥里翻出的森白色头骨,“没错,是人骨!”
荀澍看了眼千山音初,千山音初心领神会,“我这就告诉你大哥。”
她又去看醉翁的表情,只见他也是满目惊讶,见荀澍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自己,他急忙解释:“乖徒儿,为师可是一位天性善良的人,从未杀过人的。至于这井底为何有尸体,我真的一无所知。”
从他这个老滑头这里应该是找不到什么答案了,他表面上玩世不恭,却深有城府。她总觉得醉翁根本不是来寻什么财宝,而是有其他更深的打算。
在京畿重地发现不明尸骨,这个大新闻可是比女将进妓院更加严重的事,萧澈暗自松了口气。他先行回府换了一身衣服,装作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又走进了极乐阁。
不一会儿,荀湛就带着仵作和大理寺的官员赶到了。荀澍的属下已经把井底零碎的尸骨全部都打捞上来,找到十一具头骨,众人将骨头都拼好,却实在无法将这些人的尸骨拼凑完整。
一众人的呼吸都凝重了起来。仵作检查着他们的骨头,有些不解道:“从盆骨来看,这些几乎都是女子的骨头,只有一两个是男子的。未碎掉的骨头关节完全畸形,极有可能死前遭受过巨大的痛苦。”
荀湛气道:“何人能在帝京做出这等残忍之事?”
荀澍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这个杀人犯不但虐待女子,还要分尸丢到井中。
她刚要张口骂,却听到另一道声音骂出来:“哪个狗娘养的,居然敢在京畿之地干出这等惨绝人寰之事!”
她转头去看,竟是袁吉!南北大战过后、梁魏和谈,他就被魏军好吃好喝地送回来了。不过,自那之后,众人都对他被俘的那段经历议论不止,即使荀澍在边关也能感受到将士们对他的非议。
果然,她的属下纷纷用含义不明的眼神看着他,说着什么。荀澍厉声道:“噤声!”
袁吉仿佛也不甚在意:“无妨,败军之将何以言勇?倒是荀将军,你是我大梁的良将。”
萧澈也黑着脸,他似乎是极其厌恶袁吉,原本他和自己站在一起,见袁吉来了,他便立刻去跟荀湛一起对阁中众人进行排查。
“可能判断死亡时间?”荀湛问仵作道。
仵作摇头:“无法判断,而且其实,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被凌迟而死。”
萧澈:“凌迟?”
“是的,平康王殿下,”仵作道:“他们的骨头上有细小的刀痕。这种痕迹很像是细线式的武器或者刀片极薄的刀。”
听着这话,千山音初的眉头一跳,“荀澍,你跟我出来一下。”
千山音初性格跳脱,极少称呼她本名,荀澍知道她肯定有极其重要的事情告诉自己,便跟着她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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