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翕,记住期限,我只等你两天。”赵岐说这句话,其实是怕他出什么意外。如果她猜得对的话,管翕这两天要做的是事情应该是和那场局有关。
管翕没回答也没回头,就这样离开了。没有把握的事情,他给不了她任何承诺。
陆怀年这几天又开始日复一日的梦见邓川。一直以来只要他稍稍忘记邓川的事,一旦被提及的时候陆怀年压抑地愧疚感就会越重,甚至翻倍。
随之而来的是:入夜后,他梦里的东西就会越恐怖。
梦里,邓川浑身都裹着燃烧的火焰,滚烫,一步步朝他靠近。他浑身除了火光,看不到任何长相和形态,但梦里的陆怀年却认准了他是邓川。
邓川越靠近他,他喃喃自语的那句话陆怀年就听得越清。“我疼,我疼,我疼~”
陆怀年发了疯一样想去扑灭邓川身的火,可他每靠近一步,邓川身的火光就越炙烈。
那声“我疼”听起来就越悲戚,越痛苦。
“陆怀年,我疼~”每到这个时候,陆怀年的无能为力是打压他最狠的利器,陆怀年一次又一次的败下阵来,陆怀年痛苦到浑身发颤,他想说话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眼睁睁看着邓川一点一点被火光吞噬,从那片火光中掉落下邓川的两条小臂,笼罩在小臂的火光在它们掉落在地面后渐渐消散。
他说“陆怀年这个你拿走吧,都烧焦了我不要了。”
邓川在他面前化为了灰烬,那片通红的火光越来越暗,陆怀年的梦境成了一片漆黑,没有一丝光亮。
陆怀年一直空落落小臂处的重量越来越重,他开心到落了泪,因为此刻梦里的他多了双小臂,虽然残破不堪,但是他长在自己的血肉里。
明知这只是一个梦,可这种感觉不知道有多么的真实。
梦里,陆怀年一遍又一遍的去摸自己的手臂,有血有肉,不再是**的义臂,也不再是永远动不了的十指。
梦里的他,将十指伸开,弯曲,重复了不下于数十遍。假的也好,至少还能让他回忆一下身为正常人的感受。
本该最幸福的时刻,小臂处灼烧般的疼痛感蔓延至全身,陆怀年的小臂的重量骤然消失。
极度幸福后被打回现实,陆怀年从梦中再一次惊醒。
他深知邓川的墓是衣冠冢,里面葬了他的几身衣物。旁边的土地里还埋着陆怀年的一双小臂,这是陆怀年欠他的。
烟花厂爆炸后他也找过,可除了一片废墟什么也没有。救援人员也搜救了好些日子,最后的定义:这样恶劣的环境不可能还有人员生存。
那场爆炸,当时除了陆怀年确实早已经无一人生还。当年所有的搜救人员都被问过同一个问题“邓川的遗骸找到了吗?”
他们回答也都是完全一致:邓川当初所处的位置当年处于爆炸的中心位置。再加时间久远,能找到完整的遗骸的几率几乎为零,他们那边肯定会会尽力搜寻。
再也没有办法往下回忆,他的偏头痛又犯了,陆怀年坐起身让自己清醒会然后下了床。
因为有些着急,膝盖磕到了床脚。
夏远听见动静,匆匆从隔壁赶来。“怀年,怎么了?”
陆怀年看了眼行李箱,如果没记错的话,失眠和头疼的药应该都在那里。“你把行李箱夹层里的药帮我拿一下。”
“不是断药半个月了吗?怎么突然又……?”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夏远很迅速额走到了陆怀年的行李箱前,拉开了行李箱的夹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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