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走遍了全世界,打听了各个地方的传闻。在其他地方,虽然没有蛊毒,但也有类似的东西和传闻,后来,我知道,其实阴年阴月阴时并不是那个最重要的条件,而是身带灵体。”
“阴年阴月阴时不过是一个幌子,身带灵体,才是那个最重要的条件。只不过以前的人都被金王蛊给唬着了,所以才以为金王蛊无解,即便是知道了这个解蛊的方法,面对这样苛刻的条件,也都束手无策。”
“因为有灵体,所以能够更好地压制巫蛊的毒性,不仅如此,还能够调理被解解蛊者的身体,可以,是百利而无一害。而郁瑜身上那只灵狐,带有千年的修为,你,她能不是最适合我的吗?”
他着狞笑,宛若嗜血的野兽,挥舞着自己的爪牙,耀武扬威。
“也是在那个时候,我开始慢慢想起了关于上辈子的所有回忆,关于你,关于郁瑜,或者,关于阿瑟迦。”
“千年前亡灵城最后一位女祭司,身上带有灵狐,你,这样一个好法宝,我怎么能错过?”
教堂里的光线很暗,顾司格几乎看不清康湛脸上的神情,只能看到他微微弯了弯唇角,带着点嘲讽的笑意。
“郁瑜她,从来都不是什么你用来治病的法宝,你这样,未免太过恶心。”
嗤笑一声,顾司格道,“恶心?恶心也好,不恶心也罢,总归到头来,都是你们输了,不过,我很好奇,你愿意代替她来,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吧?”
啧啧两声,“你们倒真是一对苦命鸳鸯,我没想到,上辈子那样缠绵悱恻,这辈子,你们依旧是不离不弃。”
像是想起梦境中那个撕心裂肺的结局,康湛忍不住攥紧了指尖。
顾司格浑不在意,走到长椅上坐下,悠闲自在地翘起腿,“那你,你代替她来,有什么理由,我想听一听,你想的,和我想的,是不是一样,能不能服我,放了这两个孩子。”
康湛早已明白,其实顾司格在他最开始推开教堂的门走进来的时候没有疑问郁瑜在哪里,这就已经很能明他心中其实有了自己的考量,可是这个人,好像生喜欢看别人在他的手里守着折磨辗转反侧,偏偏要出这么一道题来考他。
康湛倒也不介意,视线落到旁边的莱拉和阿布哈桑身上,两个孩听不太懂这些复杂的,只不过孩子的心灵是敏感的,从顾司格的语气神色,他们也能感受到,这会儿的局势并不利于前来救他们的康湛。
莱拉眼中早已经噙满了泪水,望着康湛,不住地摇头。
康湛微笑,一如平常,用阿塞拜疆语对着两个孩子道,“一会儿出去之后,风间哥哥就在外面等你们,接到你们之后,他会带你们离开,记得,一路往前面走,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犹豫。知道吗?”
莱拉只是哭,稍稍大一点的阿布哈桑有些犹疑,“那,哥哥,你呢?”
康湛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哥哥会来找你们。”
顾司格忍不住嗤笑一声,“你倒也是自信。”
等到安抚完两个孩子,康湛才走到顾司格面前站定,“既然你已经想起了那一世的过往,那你也应该知道,郁瑜阿瑟迦,她是亡灵城最后一位女祭司,可是我,是亡灵城,最后一位祭祀。”
如果没有那一次从军迷失在大漠荒原,也就不会误打误撞遇离开亡灵城出来“寻找死人灵魂”的阿瑟迦,更不会有后来两个饶故事,如果没有那一次相遇,或许,她也不会死。
深吸一口气,康湛接着道,“在这一点上,我和郁瑜是一样的。另外,郁瑜身上有千年修为的狐狸的灵魂,可是我身上,有阿兰古国先知的灵魂,孰轻孰重,谁对你更有利,我相信,你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
面前的顾司格含着笑意,不置可否。
康湛视线再次落到两个孩身上,“放他们走,我任你处置。”
顾司格默了默,过了半,才饶有兴致地开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本来就是一个变态,变态的话,哪里能当真?这两个孩,左右也没了父亲,我听,拉丽萨最近身体也不太好,你,放他们回去,也不好玩,倒不如,留下来,和我们做个伴?反正你现在已经落到了我手里,你手里没有筹码,要怎么做,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
两个孩子似乎察觉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莱拉眼圈红了一大片,忍不住哭出声来。
康湛也摸不太清顾司格到底在想什么,“这两个孩子留下来对你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你想解蛊,想活下来,而不是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放他们走,我留下来,对你而言,是最好的选择。”好半晌,顾司格才轻笑出声,“也好,那就听你的。”他压低了声音,带着点愉悦,“就当是,满足将死之饶一个心愿。”
给孩子松了绑,康湛叮嘱阿布哈桑,“教堂外面,那个穿白衣服的哥哥,风间哥哥,你们认识的,等到他接到你们之后就一直往前面走,不要回头,知道吗?”
阿布哈桑点头又是摇头,而妹妹莱拉一直在哭,时间来不及乐,再拖下去也不知道顾司格会不会变卦,康湛咬牙,拉着两个孩子往外面一推,“走!”
直到两个人走出教堂,消失在视野里,康湛才松了半口气。
也好,接下来,他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是死是活,可以放手一搏了。
顾司格的声音幽幽地响起,“千百年来,你还真的一直都是个痴情种,我倒是没想到,你把郁瑜身上的咒术转到了自己身上。”
郁瑜之前,身上的确是有咒术的,这个咒术太隐秘,即便是长生阁汇聚了那么多能人异士,也没能看出究竟,康湛也是,和郁瑜待在一起久了,才发现不对劲。
从之前的“心灵冥想”,到后来郁瑜身体莫名其妙地出现状况,康湛总觉得,除了心灵冥想之外其中还有更深层次的,他们都没有发现的原因。
郁瑜身上有咒术,康湛也是在好几次反复确认过之后才肯定的,这件事情就连郁瑜自身都不清楚,整个长生阁,除了康湛,也就只有风间知道,两个人商量过后,一致认为,这个咒术,至少在好几年前,就已经种下了。心灵冥想不过是一个app,能够催化这种咒术对人身体的影响,所以当时他们才会奇怪,郁瑜身体素质再怎么弱也不至于在段时间内收到的影响那么大。
这咒术是什么时候种下的,他们不清楚,只不过,能够在他们这些人眼皮子底下都还隐藏了那么久没有被发现的咒术,看得出来,这顾司格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
“哐当”一声,响在讲堂内,有些突兀。顾司格皱眉,声音是从侧门旁边发出来的,临近的一个人高马大的顾司格带来的外国人之一立刻上前去查看。
没过多久,那人回来,却是摇了摇头。
顾司格明白这是没什么情况,可是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安,他并没有一次你放下心来,反倒是定定地盯着那个位置看了会儿。
侧门外,江婉清靠着角落里忍不住落下泪来。
康湛不明白那咒术从何而来,她却是已经反应过来。
已经种下好几年的咒术,顾司格能够接触到郁瑜的机会,除了她,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门缝里,顾司格的声音传了出来。
“当初婉清和郁瑜关系好,所以拖她的福,给郁瑜送零东西,想必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这东西的存在吧?”
他低笑出声,全然没有发现,和他隔了不过十来米远,江婉清靠着角落,眼中都是泪水。
她一直以为,从她开始和郁瑜认识的第一起,他们俩就注定不会成为最真心相待的朋友,郁瑜身上的光环太多,她没有办法让这样一个抢走了所有光芒的人站在自己身边。
所以在日常的相处中,好像是习惯性地,她就会从郁瑜身上找出各种各样的毛病,来证明,郁瑜也并非那个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比如,她从来不把自己的糟心事告诉她,比如她很少提起自己的家里的事情,等等,一些再平常不过的事,被她拿着放大镜不断地放大,
慢慢地,就连她自己都麻痹自己,郁瑜对不起她,她并没有把她当成朋友,所以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半点对不起她的地方。
仔细想来,自己真实卑劣到了极点,不过是因为自己那点可笑的自卑自尊心,从鸡蛋里挑骨头,其实都是为自己的不堪找的拙劣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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