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经纪人不得不妥协,“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我要在维格时尚拍摄封面现场见到你。”
王亦一向经纪人表示谢意后拿上护照等相关证件就离开了,留下其他成员不知所措,面面相觑。
王亦一把自己包装得严严实实,搭乘最早的一班飞机回到了安城,他没有丝毫犹豫,一落地就径直打车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在前台咨询到王母的病房号后,快步走到了目的地。只是到病房门口时,他犹豫了,这么多年没出现,现在这样算什么?一番挣扎后,还是开门进去了。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陆乘风口瞪目呆的脸,他没有想到这么快亦一来了,接着是高兴,他没想到他还是来看他的母亲了,这说明恨会不会没有那么深?
第二个映入眼帘的是病床上的王母,她已经奄奄一息,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上已经苍白得不成人型,曾经美艳动人、精神抖擞、雍容华贵的他的妈妈,才短短几年,已经变得像枯萎的花朵,干枯,没有了生命力,王母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王亦一的那一刻,暗淡的眼神有了光亮,她不能说话,瞳孔睁得大大的,眼泪从里面流了出来。
陆乘风自觉地走出去关上门,留给他们谈话的空间。
久久,王亦一才艰难地说出一个字,“妈”,而后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抓着母亲的手不停地抖动,他意识到自己早已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
王母努力想发出声音,可是却只能弄出一点点声响,王亦一低下头,隐隐约约能够听到几个字,“一一来啦”。其实她还想说得更多,她想说她终于见到她的宝贝儿子了,如今终于可以安心瞑目了。她想说对不起,她不该让他离开,她想说其实她很爱他,可是却只有咿咿呀呀的哀嚎声,只有不停转动的机器声。
“妈,你别说了,是我对不起你,是我不懂事,我错了,妈,是我错了。求你好起来好不好?你打我骂我也好,求你好起来,我会好好孝敬你,我会一辈子在你身边陪你到老,求你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不恨你,一点儿都不恨,我恨我自己,所以我才没有勇气跟你联系,对不起,妈,对不起……”,是的,除了对不起,王亦一不知道说什么,他太自以为是了,他把所有的不安和负担都推给了王母,他觉得是她导致爸爸自杀的,是她想要把他推得更远抛弃他,殊不知,事事哪分对错,都是命运和意外的纠缠,不断了人和人的联结,这才是最大的善意。可他主动成了恶人,所以只有对不起,对不起……
王母停止了激动,变得很安静,只是不断地摇头,无声地流泪。
王亦一握着她的手,她觉得特别温暖,这让她想起过去一家三口快乐的幸福时光,王父事业有成,她是贤妻良母,她的儿子王亦一聪明又帅气,成绩又优秀,一家人其乐融融。
王母艰难地转过头看着王亦一,他还是那么帅气,只是眼角多出了些许悲伤,曾经是多么阳光开朗的孩子啊。她用力地握了王亦一的手,告诉他别担心,她会好起来。
“病人不能太激动,出去吧,让病人休息”。护士进来催促,王亦一赶紧擦干眼泪,准备起身出去,护士看到是他,差点没惊呼出来。
王亦一怕引起围观,告诉她不要声张,护士立刻抑制住激动的心情,和王亦一一起出了房门。
他带上口罩和墨镜,在病房外休息椅上和陆乘风就这样安静的坐着,谁也没开口。有时候说话需要勇气,明明只要张口,话就会跑出来,可是有时候,即使嘴已经张得大大的,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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