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王继续道:“我再问你,是不是你糟蹋了人姑娘的清白?”
张广容脸上一白,点点头。
“哼,我再问你,家中可有娶妻,身上可有婚约?”怡王又道。
张广容摇摇头。
怡王端起茶盏,闻了闻,慢悠悠道:“怎么,你主子教你的就是毁了人家姑娘清白拍屁股走人吗?”
冯卓予听了心中怒气上来,不敢冲怡王发火,狠狠瞪了张广容一眼,道:“别给主子丢脸。”
顾承远觉得一时有些头疼,纵然他功夫再高,毕竟年轻没经过多少事,也不知该如何处理。
况且他也觉得你张广容要了人家姑娘的身子是实实在在的,再想帮你,也不能害的人姑娘活不下去。
最主要的是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初见瑶华时惊为天人,但也只是忍不住多去看了几眼,竹屋时为避免她受冷生病抱她睡了一晚,就觉得若她也喜欢自己,自己就该对她负责到底。
一炷香的时间后,内心犹豫的顾承远终是答应了这个提议。
当下,花玉衡轻移莲步,手捧一碗茶缓缓走到顾承远面前,轻声道:“哥哥请吃茶。”
顾承远端过水杯,忽视边上人哀怨的眼光,将茶一饮而尽道:“他上面有自己的主子,这事我做不了主。”
花玉衡美目轻轻看向张广容,眼中含着一丝嘲笑,微微低头道:“只要哥哥认我这个妹妹,就好。”
顾承远正色道:“但你要记住,今日我认你这个妹妹,只是因为张广容,倘若有一日你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被我知道,我便第一个取你性命。”
花玉衡颔首笑道:“是,妹妹谨遵哥哥嘱。”
此时天色已然微亮,怡王悄悄打量着花玉衡,见她身材高挑、颇有几分姿色,不似自己以往见过的女子那般娇弱,总觉她本人并不似今日表现的这般温柔体贴。
但他素来和张广容没什么交情,也懒得多生事端,只当不知。
此时天色已亮,满面喜意的潘豹吩咐众喽啰敲锣打鼓、杀鸡宰羊庆祝大寨主大喜,择日不如撞日,定要在今日成其好事。
张广容被连拉带拽的带到后边院子里着装打扮去了,潘豹在一处厅中陪着怡王等人喝酒叙话。
望着天上纷纷扬扬的大雪,怡王饮尽一杯酒后问道:“潘寨主,这雪什么时候能停?”
潘豹眯缝眼一瞅,看了看外面风雪正紧,笑道:“看这天,没个三五日停不了,怎么几位爷,大家成了亲家,自然你们的事就是我们桃花寨的事,有什么事,您说一声,立刻有人去办。”
怡王也哈哈大笑起来,道:“什么事不事的,小爷我也只是想去瞧瞧这甘陕地带的人过年是个怎么过法,瞧这积雪都得三尺来深。”
边上顾承远却是面带忧色,心想倘若就我一人这种雪天也就罢了,只是如今张广容被迫娶妻,怡王等人轻功又不好,只得留在这山寨中了。
到晌午时分,小喽啰田三恰在此时领着一行人喜滋滋的来报说:“寨主,几位少爷,桃花厅已经布置好了,大寨主请几位前去落座。”
潘豹哈哈大笑道:“走,几位,我们前去观礼去。”
怡王一掌拍在椅子上,笑嘻嘻道:“走,去瞧瞧,我兄弟没来,我这个做哥哥的去观礼,权当他来了。”
桃花厅外大雪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厅内处处绑着红色绸子,厅外挂着几溜鞭炮,处处锣鼓喧天,喜气洋洋。
顾承远等人随潘豹迈入厅中,被其中一个管事的老先生领到左右两边分宾主坐下。
潘豹笑嘻嘻道:“几位慢坐,今个师姐成亲,我也得去换身衣服去,你们…慢坐慢坐。”说罢就离席而去。
怡王一手端着酒杯,一边低声问道:“含山,你猜这是真成亲还是假成亲?”
顾承远微微皱眉,虽偶尔和邵会长有书信往来,却从来不曾听说过这桃花寨,正打算摇头,忽看到对面的柳和风对自己挤眉弄眼的。
冷冷瞪了他一眼,低声道:“看这样子,是真成亲。”
怡王晃着手中的酒杯,想了半天忽然低低笑道:“那我明白了,想是这潘寨主不乐意继续当老二了,想着法子把这大寨主给嫁出去。”
身后的宁峰、冯卓予两人互看一眼,心中暗叹自己走运。
乐声响起,一身大红衣袍的张广容被喽啰扶到堂上来,随后又有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扶着盖着红盖头的花玉衡走到堂上来。
张广容满脸悲戚的望着顾承远等人,却见他们都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看自己,忍不住心中哀叹一声。
罢了,娶就娶了吧,谁让自己糟蹋了人家大姑娘,没被人活活打死就算好的了。
就这样,一场婚礼便在心思各异的人观赏下结束了。
酒席从晌午吃到了掌灯时分,满身酒气的潘豹醉醺醺的嚷着要去闹洞房,带着一群小喽啰呼啦啦的赶到了玉衡院。
于酉林和柳和风想着看热闹,也跟在人群中一起去了。
怡王一瞧,反正自己现在闲人一个,也去凑凑热闹,一个拉一个的,宁峰、冯卓予也就去了。
房门紧闭,门口守着两个婆子,一个个叉腰瞪眼的。
潘豹晃晃悠悠走到跟前,喷出一口酒气道:“李…李婆子你俩杵在这里做…做什么呢?”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骂骂咧咧道:“二爷,姑娘这大喜的日子,你就别在这里添乱了。”
“谁说…谁说我是来添乱的,”当下就要一胳膊将两个人甩出去,砰的一脚将门踹开。
“师…师姐,师弟来给你贺喜了。”醉熏熏的就要往里头倒去。
恰巧花玉衡翘着一只脚半靠在新床上坐着,张广容则是缩在西边炕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哎哟我说,”潘豹晃悠过去一把搂住张广容的脖子说道:“师姐夫,你要敢…敢对我师姐不好,老子第一个…第一个饶不了你。”
张广容抿嘴起身正想强忍着这股子酒气将他往外推去,忽然听到花玉衡一声冷哼。
“把他给我扔出去!”
门口的两个婆子立时拢起袖子上前将他扯开。
潘豹抱着张广容脖子不松手,两个婆子在他身后使劲拉扯,张广容只觉自己喘不过气来,脚步已是踉踉跄跄。
两婆子一个拉潘豹的肩膀,一个可就直接蹲下去抱着他的腰往外拖去。
奈何潘豹生性勇猛,三个人挣他不得,四人在门首处拉拉拽拽不成样子。
花玉衡斜眼一瞧,右手手腕一翻,一条丝带直直飞过去缠住潘豹。
正往外拖的两个婆子一看立刻闪到一边,张广容依旧被他抱着脖子不知道口中在说些什么。
手腕一使力,丝带往回一拉又往外一推,两个大男人脚上受不住力被甩出门外去。
被甩出几丈远的潘豹这才松手,一面捂着头喊痛一面喽啰们可就围上来了。
柳和风和于酉林小步跑到正挣扎着起身的张广容面前,柳和风悄悄道:“张大哥,你这个新娶的媳妇真是厉害。”
张广容摸摸头,苦笑一声,厉不厉害他刚才就晓得了,还用这会儿提醒。
李婆子走上前来干笑两声道:“姑爷,进屋吧,可别让我们姑娘等久了。”
眼瞅着张广容慢慢挪到屋里,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柳于二人一眼,才往内室走去。
瞧完了热闹的两个人快步往他们院中走去,好回去告诉他们此事。
又过了几日,山上路总算方便行走了。
这日一早,张广容一早便去了前面院子寻他们,面上带有喜意道:“含山,大寨主同意让我和你们一道去。”
怡王乐了,笑道:“都是夫妻了还喊寨主呢,你怕你们家那寨主婆一条带子又把你摔了。”
拿眼觑了后边一眼,张广容叹口气道:“怕什么,拍马一走到了陕西大营,我啊,就窝在那里不走了。”
冯卓予乐道:“怕是过几年会有人去大营里来个滴血认父罢。”
一掌拍在他身上,张广容没好气道:“闭上你的乌鸦嘴,怎么就没把你给抢了。”
姗姗来迟的顾承远三人恰好牵着马走来,于酉林嘻嘻笑道:“张家大哥,不带上新嫂子吗?”
“呸,死小子,净跟着使坏,看我回去了不在你家老夫人面前告你一状。”手上马鞭一扬,张广容笑骂道。
见他脸色甚好,顾承远才算放下心来,当下便和众人前去和两位寨主辞行。
牵着马刚往前行,忽然从前面院子走来一个婆子,望着张广容笑道:“姑爷怎么不穿上姑娘给的那件裘衣,也挡些冷。”
说完又看向顾承远,将手中包袱递给他道:“大爷,姑娘说了,天冷就不来送了,这是做妹妹的一番心意。”
柳和风一把夺过包袱,打开发现是几张大额的银票以及几张房契、地契,噘嘴道:“婆婆,为什么我没有?”
婆子嘿嘿一笑,道:“外面冰天雪地的想置办些东西都不好置办,索性大爷拿了银子路上使,几位到了太原府,也不必去客栈,姑娘那里也有宅子可落脚。”
“婆婆,”怡王指着柳和风笑道:“这位小公子可也算得上你们寨主的弟弟了,怎么就不多备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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