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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萧墙62

时间如梭,转眼便到了惊蛰。这些日子整个京都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丞相府了,每天前来送礼的人可谓是数不胜数,谢家的管家则是无一例外地照单全收。

二月初九一早,谢府已是悬灯结彩、鼓乐齐鸣,鞭炮声此起彼伏,整个京城都跟着热闹起来。

今日散朝时间比平常早了许多,除了慕容昀,大多数人今天都很高兴,只待散朝后去谢家祝寿。众朝臣都已散去,慕容昀依旧坐在龙椅上,脸色铁青,一动不动。

看他的样子也许是不想去谢府,李林便试着问他是否该准备一下一会要去谢府,慕容昀竟然没有拒绝,还吩咐李林把要送的礼物仔细清点了不要落下。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省了李林不少心思。

估摸着还有半个时辰谢家的寿宴就要开席了,慕容昀才从宫中动身,随行的除了李林、张一鸣还有一干侍卫。谢婉如昨日就已回了娘家。

走到溯门街口时,李林突然命众人停下,众人不解,只见李林神情骇然,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溯门街走到头就是墨池街,与溯门街呈丁字形相交。一路上慕容昀也在想:也许是谢林浦肯定皇帝一定会来的,早早叫人把皇宫至谢府的街道都清理干净了,所以这一路才会这么安静!

慕容昀从轿里探出头,问李林为何不走了。李林紧张地一把抓住轿沿,苍白着脸色压低声音道:“陛下,万万不可再往前走了——”

“为何?”慕容昀惊问。

李林摇摇头:“老奴也说不清——今儿从出宫起,老奴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这一路走来似乎太安静了,这是京都城啊,怎能这么安静呢?”

听李林这么一说,慕容昀似乎也品出了几分味道,顿时神情也紧张起来,急忙问:“这该如何是好?已走出一半的路了——”

李林环顾四周,突然脸色闪过一阵惊喜,道:“陛下,看见后面那栋楼了没有?”顺着李林手指的方向看去,慕容昀点点头,“那是这一片最高的楼云天楼,站在云天楼上,方圆五里连只兔子也藏不住,不如留下一队侍卫在这里看着贺礼,其他人随陛下上云天楼往下瞧瞧再作决定如何?”

慕容昀竟然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站在云天楼的顶上往下一瞧,慕容昀顿时面如死灰,他声音颤抖着道:“张一鸣,传朕口谕,速将那个老匹夫的人头带来见朕!”说话间,慕容昀指向谢府的那只手也在不停地颤抖着。

“陛下,此事急不得!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护送陛下马上回宫!另外,以老奴之见,为了不让人生疑,差人将贺礼照常送进谢府去!剩下的事交给张大人,相信张大人在今夜定会带回谢老贼的人头,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没等张一鸣回话,李林便把话题接了过去。

好在张一鸣机警,立刻从李林的话中接到了信息,便附和着李林的话:“陛下龙体要紧,剩下的事就交给下官去办!”

慕容昀究竟看到了什么?站在云天楼上,他看到了墨池街的两边藏着数不清的蒙面杀手,那些人静静地埋伏着,高举着手里兵器,张开了网口,在等待着“鱼儿”钻进去……想到这些日子一直做的那个恶梦,慕容昀顿时明白了。一直压在心底的那团火终于喷薄而出,在面对“生死存亡”的选择时,大多数都会毫不犹豫选择“活着”!更何况是一代君王。那剩下的就是“你死”了!

李林在刚踏进云天楼的那一瞬间,被一个冒失的小二不小心撞了一下,待他反应过来时手中便多了个纸条,他顿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公主也在云天楼里。他暗自思忖道。

代皇帝去谢府送贺礼的十几个侍卫顺顺当当的将贺礼送进了谢府,并告知谢林浦陛下走到半路突然肚子疼并且浑身冒冷汗,只好返回宫里。谢林浦虽然不悦,但看在一件件价值不菲的东西上便将就着一笑而过,还不忘高声说:“陛下龙体要紧!转告陛下,老臣今夜去皇宫里探望他!”

侍卫们放下贺礼又沿着原路返回,只是皇帝慕容昀直到天黑了也没有等到这十几个侍卫回宫复命!慕容昀的心再次沉到了谷底,此刻的他在大殿上来来回回地徘徊着,心急如焚,只盼望着张一鸣能给他带来他想要的结果,那一夜夜的噩梦他受够了!该是个头了!

李林就站在一旁看着他,默不作声,似乎也在等待着张一鸣的出现。

酉时刚过,张一鸣终于出现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黑布袋子。看见张一鸣,慕容昀飞也似的奔向前去,当目光落在张一鸣的手上时他停住了,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黑布袋子,目光由刚才的惊喜瞬间平静下来,渐渐变成阴冷,脸上的表情也狰狞起来,嘴角勾起一抹胜利的冷笑,道:“打开,让朕好好瞧瞧。怎么说也是翁婿一场——”

张一鸣打开了那个袋子,尽管那颗脑袋早已血肉模糊,但是慕容昀依然能一眼就辨认出来,他仰天狂笑,像疯了一般地狂笑着,他抽出案头的那柄宝剑朝着谢林浦的脑袋疯狂地砍去……李林和张一鸣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阻拦。直到慕容昀砍不动了才停下手来。

“好了——朕终于解脱了!终于不用再受你这个老乌龟摆布了!你不是从小就瞧不上朕吗?没想到吧,终于让你死在朕手里了!你是在哪杀了他的——”他指着张一鸣问道。

“在溯门街。待谢府宾客散的差不多了,臣便差人前去谢府假借陛下宣召之名传他进宫商议国事,可是连传三次他都推说今天累了有事明日再议!眼看事已至此,决不能再往下拖,臣便亲自上门将他请出。之后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在溯门街将其击毙——皇后娘娘还在谢府,臣为了不吓着皇后娘娘只能出此下策。回禀陛下,据他交代,上午那些前去送礼的十几个侍卫也是被他的人绑走的,是死是活臣还不得知,臣已差人在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

“你刚才说什么皇后娘娘还在谢府?哈哈——皇后?她也配?李林,速速传旨:谢林浦今夜入宫行刺陛下未遂,被当场击毙!此等谋逆大罪,本应满门抄斩、株连九族,但念其谢氏一族曾有功与朝廷,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交由廷尉司详查之后再行定夺!皇后谢婉如不仅知情不报,还与其父沆瀣一气,罪同谋逆,罪不容赦!革去皇后头衔,押入冷宫!凡是为谢家伸冤或说话者,以同谋论处!张一鸣,谢家的事就交由你去办,记住,要快刀斩乱麻,不要让朕心烦!都去吧,朕想回去好好睡一觉——朕好久都没今这么轻松,朕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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