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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风起萧墙43

却说这赵安自打白天得到了高博的藏身之所后,便秘密召集赵家的所有死士,势必要将高博抢到手里。

虽然连日来不停地与众谋士周密筹划,严密部署了行动方案,但是要想顺利进入戒卫森严的卫府又谈何容易?若是硬闯只怕会两败俱伤,闹不好还会打草惊蛇。转眼十日已过,正当众人苦于寻找突破口时,一家奴来报,说卫家老爷卫宏差人送来请帖,想晚上在卫府宴请赵大人,一叙旧情。

听闻此言,府中谋士不禁朗声笑道:“妙!妙!正是天助我也!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赵安不禁也喜形于色,赶紧道:“速去回话,就说老夫今晚一定按时赴约!”

要说这卫宏好端端的为何要突然来请赵安吃饭?定是事出有因,赵安自然也是心知肚明,这些年二人虽同为国丈,却不曾有多少往来或交情,赵安打心里瞧不上卫宏,卫宏自然也是十分明了,可是今时不同往日,自从先皇驾崩之后,卫宏心中的底气仿佛陡然增了许多,借着今日亲外孙康王被宣布康复之际,也是时候该跟赵安碰碰面了。

各怀心思的二人无不期待着这顿晚宴。

到了出门的时间,管家按平日惯例为赵安准备好了马车、随从。只见赵安挥挥手道:“老夫今日想乘轿子过去。”话音未落,已有一顶十人抬轿子抬到近前,抬轿的人虽说一律是轿夫行头打扮,一个个面孔却生的很,管家顿时心生疑窦,问道:“大人,这些轿夫哪里来的?老奴可都不认识啊。”

“朝廷新分配过来的,你自然不认得。今日就由他们送我好了!”赵安回答。管家没敢多问,也只好作罢。

当朝官员出行大多数是乘马车,极少有人乘坐轿子,何况还是这十人抬的大轿子呢,走在大街上别提多扎眼了,怕是连卫宏见了也不得不多想一二,但是为达目的,赵安也只能出此下策,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尽可能多带些人进入卫府,或许把高博偷出来的胜算才能更大些。

也许是赵安自己也觉得此番举动太过招摇,便吩咐众人绕远路从杨柳街过去,杨柳街正好路过卫府的后门,相比走前门,整整多绕了一倍的路程。一入杨柳街,赵安便撩起了轿窗上的帘子,跟外面的贴身侍卫肖扬吩咐道:“肖侍卫,走慢些,仔细瞧瞧这儿,或许是个好退路。”肖扬得令便命众人放慢步子,赵安也从轿里探出半个脑袋,只见卫府的后院墙临街而立,高不可攀,四周无人守卫,院墙的中间位置有扇双开小门,两扇门已从里面锁上了,门上铁环已是锈迹斑斑,门口的台阶上也是落满厚厚的灰尘,看来极少有人从此后门出入。赵安与肖扬相互对视一眼,各自心知肚明。

转过杨柳街,再行上半里路便是卫府的正门。这天下第一巨贾的名头绝非浪得虚名,府邸的气派辉煌绝不是普通官宦人家可比的,单单就门口严阵以待的护卫就让赵安不禁暗地吸了一口凉气。但是赵安必定是混迹官场这么多年,什么样的阵势没有见过?说到底自己的身份终归还是高出卫宏许多的朝廷大官。想到着,赵安顿时镇定了许多。

轿子还没到卫府门口,卫宏便得到了通传,早已红光满面地前来迎接。二人相见,分外热情,乍一看上去真似一对多日不见的老友。

一番寒暄之后,卫宏不忘问道:“赵大人今日好雅兴,怎么乘这般豪华的轿子前来,难得一见!难得一见啊!”

听闻此言,赵安早已想好了说辞,便半真半假道:“让卫老爷见笑了,全蒙圣恩才能享此福祉。前些日子陛下心系老夫年事已高,每每上朝马车颠簸,特御赐了此顶官轿予老夫,陛下一片心意,老夫又岂能辜负。瞧,除了这轿子之外连轿夫也为老夫配置停当。恰逢卫老爷今日宴请宾客,趁着夜色也就拿出用用,卫老爷定不会怪罪老夫显摆吧。”

卫宏一听说这顶轿子是新皇帝慕容昀所赐,心中便大为不悦,但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笑道:“这满朝文武中,论功劳又有几人能与赵大人相比呢?虽是一顶轿子,也足以掂量出赵大人在陛下心中的分量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二人一边相互寒暄着一边往里走去,跟随赵安同来的轿夫除了留下二人在门外守候之外,其余几人均跟随赵安一同进入卫府。卫府的府丁见状欲作势阻拦,卫宏使了个眼色暗示他们不可造次。且不说拦狗看主人,单单就赵安刚才故意亮出这些随从们的御赐身份,卫宏也不敢无端低瞧他们一眼,只能任由他们跟随进来。

卫宏邀赵安入席,并请了上座,赵安倒也不客气。卫宏吩咐家奴开始上菜,不消片刻,各色珍馐美馔上了满满一大桌,见菜已上齐,可座中仅此二人,赵安不禁惊讶道:“人人都道卫家富可敌国,不想这些海外珍稀食材在卫兄这里竟变得如此稀松平常了,怕是宫中也不曾见得如此金贵的东西。今日老夫不光开了眼界,还可以大饱口福了。托卫兄的福,老夫真乃三生有幸啊!对了,卫兄,其他宾客还未到吗?”

“咳,赵大人,今日就赵大人与卫某两人。卫某与大人虽说是攀上点亲戚,可是前些年卫某也一直在外忙于生意,极少归家,也疏于走动。年岁也越来越大,这两年渐觉身体沉重,不得已才归于京城,想安顿下来。于是,每每想去府上拜访赵大人,无奈赵大人公务繁忙,不好无故叨扰。恰巧今日一早海船运来了一些新鲜食材,都是东瀛诸岛的滋补上品,卫某思来想去,择日不如撞日,就惦记着一定要请大人过府一叙,把酒言欢。这一来呢尝个新鲜,二来想与赵大人叙叙家常。”

听卫宏把话说得如此中肯、动情,赵安也不免感慨良多,一瞬间,也情绪高涨,二人推杯换盏,喝得畅快淋漓,不过虽然如此,赵安依旧没有忘记今晚赴宴的目的,冲着守在门外的随从侍卫长肖扬喊道:“肖侍卫——”肖侍卫应声走到近前,“老夫今日要与卫兄一醉方休,你们几个各自安生去,席间千万不可来打扰、催促我们!知道吗?”说话间却悄悄地向肖侍卫递了个眼色,肖扬会意地退了出来,随即便将一众随从都支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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