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女孩子脸皮薄,你该给我留些面子的,太打击人了。”白曦低着头,一字一句道。
吴恩正打算继续端着架子呵斥她几句,还未开口便看见白曦低垂着头,长发倾泻遮了面庞,一副侧立恭听的模样。可她的手指却分明在脸上偷偷擦拭,心里一咯噔,这是哭了?
状似不经意咳嗽一声,林迪会意,“老师,人家姑娘难得拉下脸对您低声下气,您好歹别横眉竖眼,伤了人面子。”
“哼,当初给训练营搅得天翻地覆,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如今还不许我说教了。不知天高地厚,她到底有把我放在眼里吗?”
林迪看着目光来来回回在白曦身上打转,却板着生硬的面孔抱怨的那位,也实在是心力交瘁。
话音还未落下片刻,“走走走,一个个的,眼不见为净!”
“老头,见好就收吧。不看僧面看佛面,家主护短众所周知,难不成你想让家主三天两头来这坐坐?”林迪全然一副拆台的架势。
“死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竟合着她一块沆瀣一气。”
方才得理不饶人的气势显然落了下风,吴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老师多虑了,教官那些花花肠子我可是学不来的。好若当年我虽年轻气盛了些,可从不曾惩口舌之快,在言语上讨您的便宜……”
再仔细瞧时,才发现女子脸上哪有哭过的痕迹,眨眼间的功夫她已笑意盈盈地靠在书桌前,带着促狭笑意的眸子宛若秋水。
林迪声音不自觉提了好几度,“白曦,你知不知道过河拆桥这几个字怎么写?小白眼狼,你就这样卸磨杀驴!”
“你们两个把我这当什么了,棋牌室吗?一个个阳奉阴违,都不是省油的灯。”吴恩猛地敲桌子,蹩着眉睨着他们。
两人自觉低下头,目光触及相视一笑,装作受教,却在转身出门之时如获大赦。
“怎么今日这般大的火气,你踢他铁板了?”
林迪同她并肩走着,白了她一眼,“我还没蠢到在老师面前自掘坟墓。”
“哦?训练营还有谁这般不开眼?”
“一块硬骨头而已。”
“嗯?”
须臾功夫,白曦就见到了林迪嘴里所谓的硬骨头。白曦对训练营并不陌生,包罗万象的地下室里,光线朦胧昏暗,一眼望不到头。
这里便是沐氏的牢房,关押着数以百计的或穷凶极恶、或国际榜上声名在外、再亦或是受高价悬赏的黑白两道之人。
在这不见天日的地底下,蔓延开来的杀戮都显得悄无声息。那人被绑在电椅上,伤痕累累致使他歪着脖子,看样子刚刚才动了刑罚。
“陆峰,退役军人,后被昔日卢切斯家族招揽。卢切斯死后,沐氏围剿,他策划刺杀家主未遂。”
提起来白曦对于那场刺杀可谓记忆犹新,若无其事揉了揉太阳穴,笑了笑,“这般忠心护主,倒也难得。”
林迪冷哼一声,“沐氏里必定有人同他里应外合,倒是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本事收买或是威逼利诱了谁?往浅了说只不过有人见钱眼开;可要是深究,若有人推波助澜,蓄意为之,这其中利害……”
“连你和老师都撬不开的嘴,看来有几分意思。”
空气里飘浮着沉重的呼吸声,外来者的到来让死寂的牢房如临大敌,浑身带着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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