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相思只以为师哥在鼓励他，报以感激一笑：“我知道。日子总要过下去的，我会好好唱。”
当晚的戏，唱得常相思百感交集。
他一亮相，观众们就欢呼起来，呼声中夹杂着好奇与兴奋，还有一丝丝起哄。
但不管为了什么，常相思第一次受到这么多饶关注，一场戏唱得感情饱满，泪水涟涟。
观众似乎是被感染了，渐渐齐声喊着：“常相思！常相思！”
常相思唱罢一出，扑在妆台上嚎啕大哭。
这是他无数次梦到的场景，不想有一竟然成真了。
他哭了许久，直到前面来催：“常相思！马上第二场了！赶紧换衣服！”
他才转醒过来，匆忙换着戏服。补妆时手抖得厉害，一个素日瞧不上他的花脸竟然主动来帮他勾脸。
花脸一边勾一边笑嘻嘻道：“常老板日后要是发达了，可别忘了咱们。”
常相思不作声，努力止住自己的泪水。
前面再次来催时，花脸正好勾完了最后一笔：“得嘞！常公子真是眉目清秀，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常相思愣了愣，这还是头一次有人这么对他。
外头呼喊“常相思”的声音越发高涨起来，常相思深深呼吸了好几遍，颠着步法，精精神神一亮相，观众再度沸腾了起来。
常相思使出了浑身的解数，卖力地表演着，从前师父教的他似乎一下子都想起来了，每一个身法，每一句戏词，都唱得十分捏人眼球。
“卯上了！卯上了！”观众们兴奋地欢呼着。
当晚，台下扔上来的银钱和首饰都快捡不过来了，秦月悉数将那些打赏给了常相思：“这是你因该拿的。”
常相思依然亢奋着，在那堆打赏里胡乱抓了一把：“给大伙儿喝酒！”
后台一哄而上，将打赏抢了个精光。
秦月翻了个白眼：“你们就欺负相思吧！都拿去他吃什么了！”
一个龙套数着怀里的银子，笑嘻嘻道：“秦老板，相思这是要发迹了！有秦老板和相思在，咱们梨园子还差这一点钱吗？”
常相思笑着：“我今日已经很满足了，这些银子就分给大伙儿吧。”
秦月叹了口气：“今日是今日，他们来看你，做不过是来看热闹的，谁知今后还有没樱你也得留些傍身钱啊。”
常相思满足地对着铜镜看了看自己：“能有今日这一次，便是死也无憾了。”
话虽这样，可老百姓新鲜了没几日，似乎就把这茬忘了，常相思心中泛起了失落。
哪怕再多几，让他唱尽了这辈子的苦辣辛酸也好。
常相思想起了凌霄霄。
王府里，妙绿歪着头问凌霄霄：“娘娘，咱们非要捧一个戏子做什么？若江湖势力，涂大哥也人在江湖，又有身手弟兄，岂不是比一个戏子更厉害？”
凌霄霄一针一针绣着花，淡淡道：“有身手不代表有唇舌，又有什么唇舌比戏曲更能深入人心的？”
妙绿叹气：“听不懂。”
凌霄霄懒得解释，也叹了口气：“王爷可真会折磨人，早知道就不送信给他了。又要我交什么学习汇总，还要我绣个帕子给他验成果。真能折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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