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宁数眉头微皱,“你没死?”
“如你所见。”
锦衣青年脸上笑容不减。
“祭庙重地,岂容喧哗!”
大长老故作愠怒的声音,打断两人的交谈。
宁数欠了欠身,继续看上面的牌位,但心里却波涛汹涌。
身旁这个青年,就是眼下这一切境地的始作俑者,宁氏祖地委派前来主持南禺山祭的主脉宗子——宁鲜希。
那日南禺山祭,天地变色,山脉震荡,前往祭祀者无人逃生。
所以镇里一直以为此人死了。
谁知道他竟然躲在祭庙之中!
山祇穷追不傻、赶尽杀绝,是不是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宁数下意识的想到这一点。
但是,考虑到这个世界严苛的宗族制度,一切又似乎合情合理。
一个宗姓氏族,往往分主脉、外宗,再往下才是分支。
主脉拥有绝对的权威,甚至掌握着外宗、分支的生杀大权。
而在宁姓,这个问题更严重。
因为一笔虽然写不出两个宁,却有上下宁之分。
上宁指得便是主脉,承袭神魔位业图中第三位的螣蛇之血。
下宁氏外宗和分支,承袭的第五位也就是最后一位的羽蛇之血。
前者在血脉上,便对后者有着天然的压制。
他对这种东西天然反感,但不会蠢到去大环境作对,很快就冷静下来。
“这件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是诸位长老的事。”
宁数平复心境,认真默记牌位上的人名。
顕考第一祖宁公讳明府君生西法位。
顕考第一祖宁公讳德府君生西法位。
顕考第一祖宁公讳昌府君生西法位。
……
顕考第四十一祖宁公讳昌府君生西法位。
从头看到尾,宁数有些惊讶:“这个镇子竟然传了四十多代,有百多年的历史……”
百年是一个漫长的岁月,在他那个世界,几乎没有这样长存的王朝。
不过一个村镇能延绵如此之久,应当是地理因素特殊的缘故。
南禺山既是囚笼,又何尝不是屏障。
“一千三百六十一个名字。”
这些名字没有规律,背诵起来难度不小。宁数也没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只能一点一点往下记。
转眼天黑。
“今天就到这儿吧。”
大长老开口道,“你明日再来。”
宁数无奈告退。
走出祭庙,他看到一个蹭亮的光头,似乎在专门等他。
此刻,宁拓的脸色一改之前的冷峻,显得格外复杂:“为什么大长老会选择你?”
宁数心里一动,想到之前对方的挑衅,原来因由是应在这里。
但是,为什么你们都知道就我不知道?
他摇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宁拓的脸色更复杂更难看了。
就在宁数以为他要忍不住动手的时候,出乎他的意料,光头青年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
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宁数很无奈。
……
第二天。
宁数再次赶到祭庙。
巨大的殿堂里,仍旧只有大长老和主脉青年,青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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