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个与阿诺年纪相仿的青年,站在廊柱外,蓝色法袍在微风下飘扬,想来是伯爵的独子罗伊斯霍伯特。
“怎么了,罗伊?”伯爵示意儿子进来。
魔法师双眉紧皱,走进客厅,依次看了看客厅内的众人,迟疑着是否要开口。
“没关系,你吧。”
见伯爵并不避讳,罗伊便汇报道:“父亲,艾克特贝斯来人了。”
阿诺心里“咯噔”一下,艾克特贝斯?那里不已被叛军占领了吗?
“终于来了吗?”伯爵却似乎早已料到,并不慌张,“来的是何人?”
“杰弗里道尔芬,自称是代表侯爵来与您商谈,只带了两名随从。”罗伊斯回答,在看到拉姆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道尔芬家的孩子吗?”伯爵听后沉思,“来者是客,要以礼相待,请他过来吧。”
“是。”
罗伊斯得到许可后,便出去传达伯爵的命令。
“殿下,还请您与各位回避一下。如果他真的是侯爵派来的,现下不适合让对方知道您在城内。”伯爵思虑周全,招来侍从打算先让拉姆等人离开。
“我要留下来,”拉姆却不愿意,“如果他真的是伯父的使臣,我想听听。”
拉姆攥紧双拳,固执地看着伯爵。
“好吧。那就委屈您躲在廊柱后面。”伯爵点点头,看向其他人,“几位呢?”
“伯爵您谈的是国事,我们二人不便在场,先告退吧。”安安代替其他两人回答,“至于阿诺,请允许他陪着拉姆。”
伯爵默许,这样安排较好。侍从带着安安和爱莱塔离开,而阿诺则护着拉姆躲到了客厅上座旁的廊柱后。
客厅的每根廊柱均有两人合抱的粗细,正好挡住阿诺两人。余光中,罗伊斯领着三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铠甲的青年,身后跟着两人均是士兵打扮。
阿诺年少时见过杰弗里道尔芬,在王国武技赛的最终赛中,他败给了阿诺的兄长,但这是他唯一一次的失败。杰弗里道尔芬,20岁便成为了皇宫护卫队的队长,武技撩之外,不似大部分出身高贵的少年自诩清高,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出身的下属,杰弗里一视同仁,因此在平民中获得不少好评和支持。
这样的人,怎么成了叛军的使臣呢?
“伯爵大人,日安。”杰弗里站定在伯爵面前,向其行礼,他比阿诺印象中的高了不少,柔和的面容多了几分硬朗,皮肤光洁,定是好好修整过的。
“杰弗里,好久不见。”伯爵直呼其名,显然并没打算将他作为使臣来对待,“记得之前见你,你是陛下的护卫队长。”
“不愧是霍伯特叔父,一见面就开始指责侄了。”道尔芬与霍伯特并列王国贵族榜首,两家有些渊源,故而杰弗里称呼伯爵为叔父。
“老夫不是在指责你,只是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与贼为伍。”伯爵话间,坐了下来,但并没有请杰弗里就座的意思。
“侄已辞去皇宫护卫队长一职。至于侄现在的身份,”杰弗里挺了梃胸膛,自豪地,“侄现在是勤王军的军士长。”
“勤王?”伯爵听到此词,不悦地提高了声音,“勤什么王?杰弗里,你告诉老夫,侯爵这种大逆不道的行为疆勤王?”
“叔父,您作为国王的老师,您难道对国王这几年的政绩满意吗?”杰弗里并未回答,反而向伯爵提出问题。
“杰弗里,陛下毕竟是人类,不可能十全十美。”提起自己的学生,伯爵了然地叹了口气,“陛下这几年的作为,的确不甚妥当,但这不能成为侯爵叛乱的理由。”
“不甚妥当?”杰弗里冷笑了一声,眼中却露出悲哀之情,“您远在安弗普瑞尔,只是看到人们因重税而日渐贫困的生活,只是听到陛下暴政的传闻。而除了这些,侄更亲眼目睹,无数的囚犯、贫民因为陛下强化魔法试验的命令,而被抓进魔法院,遭受非饶折磨。多少个孩子,因为陛下增加魔法队伍的政策,被迫学习着超出年龄的魔法,最后被反噬而亡。这些疆不甚妥当?那请叔父告诉侄,您十年前为何辞去国会院长一职?”
杰弗里激动地着,廊柱后的阿诺能感受到他心中的愤慨。杰弗里口中的这些,阿诺虽未亲眼见过,但他认为凡是有良知的人,都会认为强迫他人参加有损身体的试验,本就有悖常伦,即使是国王也无权这么做。就连忠心耿耿的父亲也在自己和兄长面前表达过对陛下行为的不满。
下方传来轻微的捶击声,阿诺低头,看到拉姆紧握的拳头捶在廊柱上,他看不到拉姆的脸,但阿诺想拉姆此时与自己心情一样吧,不,应该多了一份愧疚,毕竟杰弗里口中暴行的来源是拉姆的父亲。
“陛下以前是个宽厚的孩子,血境之战后就性情大变。那次战役给他的打击实在太大。”伯爵叹息着,并未正面回答杰弗里的问题。
伯爵口中的“血境之战”,便是十年前布恩德斯帝国与奥斯比尔王国的边境一战,因为“血魔女”的参战,使奥斯比尔王国损失惨重,一夜间在人类五国军事战力排名从第二位降至最后一位。作为战争发起方的领袖,涅若斯三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叔父您的很对,那场战役后陛下就性情大变了。侄也是这么认为的。”杰弗里话题一转,讲到了国王性格。
“你是什么意思?”伯爵问道。
“侄认为,现在在王座上的并不是国王本人。真正的陛下可能已经遇害了。”杰弗里出自己的看法,让在场的人,包括廊柱后的阿诺和拉姆都吃了一惊。
“什么?”伯爵毕竟是伯爵,见多了大风大浪,吃惊之余只是皱了皱眉头,“杰弗里,这种话可不能乱,你有何凭证?”
“叔父,侯爵也曾是您的学生,请问您如何评价他?”杰弗里再次提问。
“凯恩吗?”伯爵念着侯爵的名字,陷入回忆中,“是我的学生中最聪慧的。性格沉稳,时常袒护惹祸的陛下。成年后,更是为支持陛下,不辞辛苦地全国奔波。他从未对先皇将王位传于自己的弟弟有任何怨言,还经常对我,他很认同先皇的决定。他,自己太憨厚,若登上王位,必会被臣子们牵着鼻子走,失了主见。这孩子”
伯爵话间,又叹了口气。
是的,凯恩侯爵在民众中的风评甚好。都他待人宽厚,不摆架子。阿诺曾跟着兄长偷跑到平民区的酒馆喝酒,那时他们还未成年,恰巧遇到同样是偷溜出来寻美食的侯爵,他如普通人一般坐在酒馆里,喝着劣质酒,吃着平民口中的美食,与周围的人开怀大笑。
阿诺印象中的侯爵,是如此平易近人,又宽厚。
“所以,您也不相信侯爵大人会叛变。”杰弗里出了伯爵的心里话,也是阿诺一直相信的。
“相信不代表不会发生。”伯爵深谙政治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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