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身海界,珊瑚石铺陈的长道远处,两名蟹迎上来,一个化出枚浅啡色巨贝,示意业爻进去,业爻觉得好玩,进去前看了一眼风和鸣,想笑,刚要咧嘴的一霎却瞧见风和鸣微微皱了皱眉,业爻竟从她抱蘸着岁月风霜的眼睫见察觉了一丝歉意,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似的。
业爻一惊,定亲日自始至今,她的冷眸从未意喻过何为关切,就这点歉意,觉得何其珍贵,这不就是那些日子里她奢求的么?只这么一点感受,也就够了。
风和鸣看着载业爻的扇贝朝不远处漂游而去,由身边的海仆们迎去宴席处了。
偌大的鱼骨殿金碧辉煌,从澄蓝海水穿透过来的日光更是添了丝丝熠熠明光,殿下座无虚席,各界有头有脸的都在,锦凰嵌笑敬酒,面上松淡如平日,他添了酒走到一人跟前,举杯恭敬道,“业爻常常提起禅机君,说她在天上要好的朋友,唯你一人.....”禅机没抬眼,锦凰自顾自抿了抿杯,“既是业爻的朋友,从此亦便是锦凰的朋友。”
“我并非她的什么朋友。”禅机冷冷的道。
锦凰转身点头,却微微皱眉,一副难信怀疑的表情。
这时有个人急匆匆跑上前,低声道,“二殿下,鸣门外没有任何动静,那边是不是起疑了?要关吗?”
锦凰淡淡道,“不着急。”
宴上有个人不知饿了还是怎的,猝声催道,“二殿下,我们足足等了三个时辰,你这席是开还是不开?”
“还有个人没来,劳烦各位稍等.....”他勾了勾嘴角,往不远处看过去,“已经来了。”他正了正身,几步到宴席前看台上的金边鱼骨椅坐下,抬声道,“吩咐下去,关闭鸣门,封锁整个北海,从现在开始一只蚊蚁都不准放出去。”
走近席间的人欲飞身而去,却全然已是来不及,锦凰抬手一挥,那两人便被笼罩在一片水障之内,“蛊神和地夫人刚来,又何必急着走呢?”
流崖直直看着锦凰,成榷却面色淡淡,在旁一言不发,“果然,本座到底还是轻算了你一分,实在是不该。”流崖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锦凰一改之前温和淡然的神态,面试骤然变得凌厉,道,“父君枉死,这命即便你们不还,也有人替你们还。”
流崖冷笑一声,“可笑极了,你不信便不信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设此陷阱,要打要杀,就不能明着来吗?”
“若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我便不会这么快就查得出父君的死因了,明着来?你们弑我父君之时,怎么就没明着来呢,跟我说什么光明正大,你们配吗?”锦凰眸中布满血丝,一手执杯,一手紧握骨椅扶手,青筋暴起,蓄势像想将眼前这二人碎尸万段一般。
宴上的人听得一头雾水,等到那具棺椁携着阴森怖意进来时,席间有人这才讪讪脱口,“实为天难哪,海君这......何时遭害了啊?”
“难怪多日不见麟炀子,本仙正要启奏陛下的,这得尽快启奏......”
“暂时不必劳烦娘娘,只是想诸位都在,同我证了这二人的罪孽便可。”锦凰打断这些人虚虚实实的话,看了棺椁片刻,睑间杀意四起。
“金甲蛊杀孽太重,别说五瘟冢,五界无人造的出,这是人尽皆知之事,可若二殿下不辩事实执意扭曲,成榷与尊主......无话可说。”成榷躬身作揖道。
锦凰猝然挥袖,将棺盖掀开,里面的金甲蛊虫像是沉睡了一般,静静附着在麟炀子身上,尤其头骨处,看着着实触目惊心。
“二殿下,金甲蛊为五界极恶毒蛊,五瘟冢未必能造的出来,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海君的死恐怕没那么简单。”有人道。
“此事已如此的不简单了,仙君还要我怎么以为?”锦凰扫过这人一眼,阴冷目光立即落到成榷身上,他瞬时移身至成榷跟前,攥住成榷的脖子,低喝道,“说什么废话,为什么杀了我父君?为什么杀了他啊!”
成榷才微微抬眼,直视着锦凰,“殿下,当日在虞銮殿说的话一句不假,殿下空口无凭非要治人于死地,不光为了替海君报仇吧,倘若真如你筹谋的一般,今日成榷与尊主二人非死不可,那殊不知殿下,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打算呢?”
锦凰眉头微微动了一下,松手掸掸衣袖,转身上座,此时有个人大摇大摆走上来,此人眉间似连非断,俊逸面庞中却掺杂着尖酸之气,一上来便翘腿坐在锦凰跟前,这人一手扶颌,道,“这人死了,查是肯定要查的,只是没想到业爻的婚礼上还有这么一出好戏可以看哪!都滚去妖界了还阴魂不散,蛊神,我可是小看你了啊!”
筵裘这话一出,席间的人纷纷论起,一字一句不留余地,说世间千万般毒秽没有一样是不出自五瘟门的,这时有人厉声道,“谁不知道你那毒巢的威力,我听说你都盯上尸蛊了,这区区一个金甲蛊又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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