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晚霞烂漫,云似火烧倦鸟归巢。
炊烟袅袅灶间飘出淡淡稻香,又有几丝浓稠鲜汤之味传来令人垂涎。
敖洺踩着饭点回到了竹舍巫婕板着脸跟在她后头一言不发。大郎晟翊正在灶间里头提刀切菜,二姐晟羾在后院晾衣衫。此番景象与往时无异,只是在芦苇亭内多了两位女子。敖洺见得卓卉君端坐于亭内朝自己冷冷扫了一眼她连忙笑着过去温和问道:“饿不饿?要不要我去给你端来一碗热汤试试口味?大郎的厨艺也是不差的。”
白了她一眼卓卉君沉着脸不吭声。
“好卉卉”敖洺轻轻唤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卓卉君身边紧紧挨着她,“方才让你受委屈了怪我不对随你罚只求卉卉消消气可好?”
“走开些!油腔滑调的像什么样?!”狠狠扭了一把那饶胳膊卓卉君满脸嫌弃将她用力推拒“我要陪我徒儿你别赖在这里!”
见得柔嘉暗自神伤坐在对面,敖洺也不好继续胡搅蛮缠但又不放心就这么走开了免得以后还要多出一条罪状来,索性厚着脸皮笑嘻嘻地道:“我在这里给你们师徒俩煮茶吃,等大郎那里得了晚膳我们几个再一同用餐。”言罢她又看了一眼沉默至今的巫婕笑道,“还有咱们的巫大宗主,一会儿晚膳的时候,我俩痛快喝一壶好酒。”
巫婕瞥了眼敖洺,又看看卓卉君,遂嗤笑着摇摇头走开了,边走边:“那姑娘的巫术已解,容貌恢复往昔。此处没我事了,明儿我就回西南密林。”
听巫婕这般,敖洺朝着她的脊梁骨大声问道:“怎么就没你的事儿了?我家七儿”
“阿姊!你总算知道回来了?!”敖洺话还未讲到一半,却见敖泠从竹舍内快步而出,她对着敖洺道,“七儿醒了,一睁眼就要找你,还不快进来看看她??”言罢,她又闪身转回了舍内。
此言一出,芦苇亭内三个人不约而同站起身向着竹舍速速前去。敖洺前脚刚踏进门槛,忽地一顿,随即一个转身对着焦急忧虑的柔嘉言道:“莫急,容我先进去与七儿几句话。你随你师父先在外厅坐会儿,等我音讯。”
柔嘉怎会不急?
娇颜美眸泫然欲泣,柔嘉恨不得现在就陪侍在那人身边半步不离,但她又念及先前那人对自己一番抗拒的倔强神态,又怕惊扰到她安心养伤。焦心斟酌之下,柔嘉只得由恩师牵着手在外厅坐下等候了。卓卉君对柔嘉的连声安慰,柔嘉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紧紧盯着那层竹帘,全身心思都在那层竹帘之后。
竹帘之后,敖洺见七儿脸色惨白仰躺在榻,气息虽弱但好在平稳不促,那双眼眸更是清亮神采,她心中不由松了一大口气,笑着在榻旁圆凳上坐下了,对着侄女轻声道:“饿不饿?今晚你大哥预备了双菇鱼头汤,要不要给你盛一碗尝尝味道?你羾儿姐姐先前还抽空包了馄饨,若是不想食米饭,要不要改用馄饨加个鸡蛋?院子里的那只老母鸡,今儿午后又下蛋了……”
“大姑姑诓我。”
眸光冷然,敖晟翎的脸色本就苍白,此刻加上她心中有怒气而显得面容愈发惨淡泛青,若是一言不合或许就要当即晕厥过去了。
被侄女那五个字冒然打断了话语,敖洺未见不悦倒是笑了开来,她歪着脑袋对敖晟翎反问道:“七儿,我何时诓你了?今儿午后那只老母鸡当真一口气下了两个蛋,不信问你大哥去?”
“那日大姑姑是将我带到簇疗伤养生,这林间竹舍相距仪狄谷要有三日路程,巫婕采血一个来回须要六日。可为何为何她能听到我的箫声?!为何会让她寻见我了?!为何!咝”敖晟翎越越急,越急越气,心绪激动之下不禁扯动了胸间伤口,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痛得她脸色白得发青。
敖洺本是要取笑侄女几句,谁知见得侄女动了真怒累及伤势。敖洺心中一惊,顿生歉疚,当即收敛了嬉皮笑容。她坐于榻侧边沿,轻轻抚着敖晟翎的肩膀关切言道:“莫急莫恼七儿怪大姑姑是应当,大姑姑于七儿赔不是。纵有大的事,自有大姑姑给你撑腰、为你解忧。七儿先缓口气、顺顺心,千万莫要让郁气纠结于心,那可是不了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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