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证词和供词都是什么?”阿原一页一页地翻着,“双方数量相当,但实力悬殊。这些市井无赖,是怎样做到把他们打倒或杀害的?既然这些匪徒如此厉害,我当初又是怎么逃出来的?”
慕北湮拍着手边的卷宗,叹道:“我不知道。不仅你疑惑,当时我们以及负责此案的大理寺、刑部官员也疑惑得紧。但那几名无赖的口供一致,他们好像很轻易就将原府侍从尽数打倒在地。他们带原大小姐上山时,原大小姐忽说要解手,几个人看她进了旁边一处草丛,忽听得一声惊叫,赶过去看时就没了踪影。”
阿原道:“难道你们没觉得,这其中有太多不合情理的地方?在天子脚下行凶,就为劫个美人?为劫个美人杀了那么多人,结果还让美人从他们一群人的眼皮子底下跑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慕北湮道:“的确疑点重重。可当时你正昏迷不醒,大伙儿便都只记挂着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便是大理寺那些办案的官员,也盼着你赶紧醒来,当时是怎样的情形,就能真相大白。谁知……”
谁知原大小姐醒是醒了,却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阿原向前翻着,问道:“那后来就没继续追查吗?就这么……结案了?我母亲也没意见?”
“怎会没意见?平时性情那么好,你昏迷那几天,她听大夫说你可能醒不过来,把大理寺、刑部那些前去探望的官儿骂得抬不起头来。后来你醒了,她又亲自来过刑部调看卷宗,还见了为首的人犯,但也是无功而返。随后你便逃了,她也就顾不上这案子,由得刑部结案了事。”
“我好像听说,谢岩后来也查过这案?”
“谢岩一直在刑部挂职,平时虽不管事,你的案子他可没闲着,从头到尾都在盯。据说就是因为他盯得太紧,那几名凶犯才会惊惧自尽。”
“扯淡!”
阿原不以为然,继续阅览案卷。
慕北湮翻看案卷的手却忽然顿了顿,沉吟道:“好像那几名案犯都提到在作案的前一天,他们曾在外喝花酒,逍遥了整整一夜,乌六付的银钱。”
“乌六?”
“和裴四一样,算是这群无赖中拔尖儿会闹事的地头蛇。官兵搜捕那天,他在奔逃中掉落山坡摔死。”
“哦,出去喝花酒……不奇怪吧?犯案前先享受一回,便是被捕被杀,也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有个案犯供词里提到了他们喝花酒的地方是芙蓉院。芙蓉院是京城最有名的妓院之一,这花酒的开销可不小。这么多人,大约一晚上能花掉一个中产人家十年的积蓄吧?”
作案前一天的事,供词里多一带而过,阿原并未留意;慕北湮大约也不会太留意,但他时常混迹花街柳巷,各处青楼都很熟悉,供词中忽然出现芙蓉院,难免多看两眼。
阿原还是疑惑,“这说明什么?那个乌六……很有钱?”
“四处讹钱为生的无赖而已!”
慕北湮将一份证词递给阿原,“他母亲在证词里大骂儿子不孝,说病了半个月,不但没钱抓药,连粥都没得吃了;保长也证实,他老母靠亲友和邻居接济,才能勉强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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