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一句话,使得贺兰予一夜未眠。他也一夜未归。
他站在贺兰愿的那一棵树前久久出神,不言也不语。
他知道不必也在周围,但是不必并不像是一个会主动攀谈的对象,慧箜也不是,贺兰愿更不是。于是他自己踱到那个树洞前。
也没有什么寒暄。
他就直接:“师父。”
那树洞乌洞洞,只一双温柔眼睛赫赫生辉。
贺兰予心中安定一些,又继续:“师父,我是不是很失职?你看我父母千方百计为我的活路奔走,只求我活下去。其实,他们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他们完全可以向向地认输,再认命,等我死了,痛哭一阵,日子还可以照样去过。”
贺兰予到这里,停顿一下,看向那双眼睛,那双眼睛眨巴一下。
仿佛是示意自己在听。
贺兰予心中安定更多,仿佛回到那过去将近三年的修行日子。
“可是我父母没用再要孩子,而是把一生都奉献给我。我想若是可以,他们也会把自己的命扯出来为我接上。我相信他们一定会的。”
“若是,若是是我犯了错,我父母会如何做呢?我刚刚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却百思不得要领。我实在实在不知道如何做父母。我母亲,等有了孩子,就会自然而然学会为人父母。可是为何我学不会?”
他问那双眼睛,他对视那双眼睛,问:“若是为人父母,不就应该为子女承担他们的罪过?”面对这个问题,那双眼睛闭了一闭,眼神中太过于明显的不赞同又叫他心志动摇。
贺兰予不甘心:“父母爱子”
贺兰愿此时开口:“他并非你子。”
慧箜睁眼睛,贺兰愿再开口:“临安,不是你的孩子。”
贺兰予反问:“有何不同?”
贺兰愿:“孩子总会长大。”
那双眼睛温柔包容:“如你一般。”
贺兰予心中刮过一丝哀伤:“那是我父母不在。”
贺兰愿嘴角勾出一丝讥讽:“林羽也早已不在。”
贺兰予听到此话顿时呼吸一窒,眼神立刻转变:“你什么?”
不必依旧一动不动掩藏在树洞里。
属于慧箜的温柔眼神此刻闭目,贺兰予一边庆幸师父大概不曾见到那一瞬的杀意,又此刻测底明白,眼前的人,不是慧箜也不是贺兰愿。实实在在的而是那只厉鬼。
那只厉鬼,眼看要人五衰于阳间到头,借此又吞吃了慧箜和贺兰愿的魂魄,在此装神弄鬼。
否则如何那么巧,慧箜被杀的时候他正好不见,贺兰愿被杀那,他又正好出现。
贺兰予抖落出袖中匕首,直指不必藏身之处:“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来动手?”
不必依旧用贺兰愿的声音话,他语调并未有畏惧:“你要与我,去白云生处。”
贺兰予冷笑,感觉荒唐至极:“去那山高苦寒之地做什么?杀了我?在得一只可供你食用的生魂?”
不必探出树洞,月光洒落他残败的脸,他很费力的做出一个困惑表情:“白云生处很温暖。”贺兰予拔出匕首:“你又如何知道?你从送到庙宇,后来成厉鬼,又后来跟着我们,又哪里有时间去什么白云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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