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面前发生的一切,秦白鹿的心腔在收缩,沿着背脊往上升的是透自锥骨的寒气,他此时似乎已经在惶惊不安了,只觉得喉咙里又苦又干,不知怎的,连一双手都沁出了粘粘的冷汗。
这便是所谓的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虽然自恃拥有圈境天人合一之境,但是楚寒泉在功力上的显示,竟然已达到不须显示便可制敌的境界,这种深厚精湛的造诣,绝对不是秦白鹿自己可以比拟的,而论到杀人的技巧与手法,楚寒泉动作间的干净利落,更是点痕无着,炉火纯青。
秦白鹿自忖,和楚寒泉的招数一称量,自己的本事便越发差得不能并提了。
不过,有圣上的命令在身,秦白鹿只能继续向前,此时他所要经历的乃是他自己要求的一场赌斗,一场以生命为注的赌斗,眼下虽尚未到揭底见分晓的时刻,但秦白鹿业已明白他自己与楚寒泉的实力差距颇大,此番下来怕是凶多吉少。
忽然间,他想到了很多,想到了他的家庭,他的亲人,他的以前种种值得追怀的某些往事。于是,秦白鹿的表情在此时此刻竟然有些恍惚与迷离了,泛着悠然的怔忡,微微的僵窒。
楚寒泉见状,并没有乘胜逼战,他只是默默的站着不动,然而他的神色坚定又萧索,他仅仅只是站着不动,却也并无分毫就此罢手的意思。
猛的摇摇头,秦白鹿像是从一个飘渺又幽远的梦幻中觉醒─——不论那个梦幻中的内情是苦是甜,是悲是喜,至少他知道,他必须面对现实,不能永远幻隔于过去,那些情景串连成的只是持续的空间,而他早已越过了那段空间延伸至此。
这里,才是决定他是否有幸享受未来时光的地方!
舐舐干燥的嘴唇,秦白鹿紧紧捏着双拳道:“看来,还需要在下亲自请神君前往神都一行了。”
楚寒泉注视着秦白鹿,似乎对他在此时依旧能够保持冷静而十分的满意,缓缓开口说道:“秦千户,你可愿意加入夜行司,若是你点头的话,在下却可放你一条生路?”
心里像被针刺了一下,秦白鹿的身体倏然绷直,自尊的反应宛如一把火烧在他的胸腔之中,他激动的叫道:“神君你虽然武功高强,不过你又把我秦白鹿看成什么样的窝囊废?这六个小角色的死亡你以为就能吓住我?这些年间论到杀人夺命的实绩,在下却也不会落在神君你的后面!”
“更何况,神君你可知道,在下乃是姓秦的!”
“姓秦吗?我原本以为只是巧合而已。”楚寒泉眉头都没有丝毫的颤动,无动于衷的道:“那好,你确实可以开始了。”
秦白鹿挽起衣袖,展露出紧扎的银色护腕来,他将长袍下摆掖上腰问,然后,伸手入襟,只听得“嗤吟”一声,一把镶珠嵌玉的华丽短剑已在他手中吞吐着莹莹寒光!
楚寒泉打量着秦白鹿手中的短剑,双臂十分轻松的放下,安详自若的道:“兵刃的珍贵处在于使用它的人懂得如何来用,并不在于兵刃本身的价值与装饰上,秦白鹿,你好自为之吧!”
在楚寒泉的冷嘲热讽之下,秦白鹿那一向冷漠的面孔终于微微扭曲,之间他怨毒的道:“我的手段如何,便请神君赐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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