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昌将手腕用衣袖遮住,默然片刻,用极低沉的声音回答道:“都不是……”
贺兰枫疑惑蹙眉,等着他的下文。
但楚昌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他并不想告诉她,在得知自己染病的那一刻,他很想见她。虽然不愿去想自己可能会因瘟疫而死,但当他想到手腕上的双生蛊,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不想连累她,想要来这里找她,了结这个羁绊。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枫儿,你累了,回房去吧。”
贺兰枫没来由得心里堵的慌,却也知道,此时的责备和争论已是徒劳。罢了,她想,既然他如此在意双生蛊,若他们能安稳度过此劫,便将这蛊解了吧……
在这一次并不算愉快的谈话后,贺兰枫与楚昌再没有见过面。
每当心中想念,楚昌只是隔着窗纱远远凝视那个瘦小模糊的身影,克制自己,不去打扰她。
贺兰枫很忙碌,她必须尽快研制出解药,必须在她病情还算稳定、脑袋还算清明的时候尽快完成这件事。她每天呆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和睡觉,其余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在为了解药而劳心费神。
斗南很担心贺兰枫的身体,尤其是她受损的心脉。不管那六十个重症病人如何令他焦头烂额,他每日必定会抽出时间为贺兰枫诊脉。
白芷、斗南、贺兰枫三人也会偶尔在一起讨论调整用药的想法,之前贺兰枫那副成功让李鬼和姜良康复的药方成了最大的突破口,虽然无法治愈重症,但能最有效得稳住病情。贺兰枫的病情也因这副药得到些许缓和,她已经长满了全身的红疹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开始溃烂。
希望的曙光仿佛就在不远的地方。
终于,在楚昌到来后的第十天,贺兰枫配出了解药。她将药方交给来为她诊脉的斗南:“拿去给王爷,配好了撒入水井中即可。不过,没有了催发瘟疫致死性的毒药,染疫之人便不易出现症状,核查病情时要更加谨慎。”
斗南看着手中薄薄的一张纸,脸上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意。
“师妹辛苦了。余下的事交给我,好好休息吧。”
而贺兰枫却摇头:“师兄忘了吗,我说了要亲自配药试药,必须尽快找到对症的药方才行。”
斗南不赞同得蹙起眉头,鲜少生气的他,眼中隐含怒意:“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模样!你的唇色已经发紫了!心脉受损最忌操劳,难道你想做个短命鬼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责备,贺兰枫浅淡一笑,没有接话,而是问起了楚昌:“王爷的病情如何?”
斗南的怒火被轻易无视,他异常气闷,这些日子他也过得辛苦,积压在心底的各种情绪即将有爆发的趋势。他维持住理智,为免忍不住对面前这个姑娘破口大骂,他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夺门而出,房门被他掷出一声巨响。
贺兰枫看着因撞击而颤动的房门,叹了口气。
她静坐片刻,正要站起身继续研读医书,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窗外一道身影,窗纱只能映出他的轮廓。
但,能出现在这间院子里的还有谁呢?
嗯,他没有卧床不起,应该无碍。
贺兰枫放了心,移开视线,继续坐回书桌前开始新一轮的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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