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从玄甲军中调离后,每日都憋闷得很,在戍卫军营中看着别人忙忙碌碌,而自己无所事事。他曾是山匪,一身好战热血,最是静不下来的一个人,凭着楚昌一道“静待时机”的命令,他愣是硬生生在戍卫军中安然待了好几个月。
如今终于苦尽甘来,被“救”了出来,方大刀的欢欣鼓舞之情溢于言表。
他领着身后的三千名戍卫军等在城门外时,嘴角便咧得像是盛开的牡丹,等见到楚昌后更是屁颠屁颠得迎上去,气势恢宏得拜倒行礼,跟随在楚昌身边鞍前马后。
因知晓楚昌身边最得力的松影和月影二人都不在,方大刀便自觉担起了护卫楚昌的职责,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时刻保持着警醒。
只是楚昌一心挂念着贺兰枫,面对方大刀的“殷勤”几乎是视而不见。
楚昌坐在马车内,看着在前引路的骑兵,眸色黯然。若是他的腿……他便能骑着马追上她,或者在昨日便能拦住她……
她心脉所伤还未痊愈,不知这一路颠簸她是否吃得消……
他只觉心中的焦急就要抑制不住得狂奔而出。而缓解焦急的方法,便只能是一声声得催促前方骑兵加快行进速度。
秋日天干,飞驰的马车将官道上的尘土扬起,一大片昏黄的雾霭围绕着这一条浩浩汤汤的队伍。
楚昌身边的尽是行伍之人,疾行于他们而言并不算什么,却是苦了赵贤与赵晨雪这姐弟二人。
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与大小姐平生第一次知晓了坐马车竟是这般痛苦的一件事。不仅被晃得头昏脑胀,还被不时钻入车窗的扬尘呛得连连咳嗽。
赵贤几次欲拿出金牌令箭命令队伍走慢些,却都被赵晨雪制止住。
她说:“南方瘟疫凶险,江阴城如今必然危急,我们早些到便能救下更多的人,于那些无辜的性命而言如今这点苦又算什么?你拿手帕蒙住口鼻,再躺下试试看会不会舒服一些。”
听见那句“救下更多的人”,赵贤只好调整了心态忍耐,照着姐姐的说法做了,确实比直挺挺坐着要好上许多。
于是姐弟二人便都蒙住口鼻在座位上蜷缩着躺下。躺着躺着纷纷不堪疲累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只是睡得不深,耳中依旧断续传来车轱辘压地的嘎吱声。
……
贺兰枫此时也策马疾驰在去往江阴的漫长官道上,身上还未痊愈的伤并不影响她的行进速度。只是她也知道不能过于勉强,一日三餐和疗伤补药会按时吃,晚上也会尽量睡三个时辰。
于是,紧跟着她出发的斗南和白芷便在第六日戌时初(下午七点)追上来了,彼时贺兰枫正要歇马睡觉。
斗南与白芷时由玲珑阁的暗卫护送,乘着马车几乎不停,三人轮流驾车,只在驿馆换马、补给食水,很快便重新上路。就连睡觉都是在颠簸中度过。
三人在路上相遇后只互相喊了一句保重便错身而过。
此后又陆续追遇数次,才终于在临近江阴城的一个小县城处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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