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下吧。”楚昌将茶盏推了过去,“带走。”
“是。”送夏抱拳一礼,拿着茶盏走了。
房门被关上,楚昌闭了闭眼,呼出胸中盘桓的一股浊气。
被烈日烤得滚烫的热浪从窗缝中钻入,吹动了桌案上薄薄的信笺。
楚昌伸出手,拿了起来,再次打开这封信,一字一句得看着。
他一动不动,看了许久,仿佛想透过那娟秀的墨迹看到更紧要的东西。
终于,他放下了,将信折好夹入手边的书页中。
他半睁着眸子,看着被太阳镀上一层金光的窗纱,那漆黑的瞳孔里隐隐有流光闪烁。
“暗卫。”他唤道。
门外很快有脚步声响起,门被打开,走进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男子。
他在楚昌面前单膝跪下,行礼道:“王爷。”
“本王要去齐阳城,五日内必须到,让月影安排。松影留在府中坐镇,不得向外人透露本王行踪。”
“是,属下遵命。”
“退下吧。”
“是。”黑衣男子再行一礼,便站起身,关上房门离开。
房中又余下楚昌一人。
他重新拿起手边的书卷,是那本贺兰枫未读完的《世说新语》。
可是他看不进去了,他只是盯着那一行行的字,神思飘远,耳边是贺兰枫轻柔的读书声……
楚昌自嘲一笑。
他知道,他陷进去了。
他不是懵懂不知情事的少年,那情愫在心底悄无声息得蔓延,直到今天,他才察觉。
他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
那个今日刚刚见过第一面的娇小少女早已入了他的心。
––––
月影在得到暗卫传令后飞快得安排好一切。
傍晚时分,楚昌整装出发时,贺兰枫早已奔出了城门。
她带着斗笠和面巾,挥舞着马鞭,不惧热浪滚滚来袭,迎着落日的余晖在官道上快马奔驰。
齐阳城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玲珑阁的任务中,比这棘手的比比皆是。
她这回之所以这般紧张和着急,全然是因为送夏所说的那句:“他们根本不知道是从哪里中了毒……”
玲珑阁的人,对毒物向来比常人敏感。
可竟连续三人都不曾察觉出对手是如何下毒的,这是在令人有些胆寒。
那位齐阳城城主之子,只听闻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很难不叫人猜测他背后有高人指点。
且这件事,也令她想起了前段时间华年遭遇的那场意外。
那时,华年也说,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如何中的软筋散……
贺兰枫绝不相信这两次事件是巧合。
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她想知道,那位藏在暗处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齐阳城距离楚都并不远。
贺兰枫骑着快马,日夜兼程,三日便赶到了。
她找了间客栈,稍稍修整一番,便去了玲珑阁在齐阳城的藏身据点。
那是一间点心铺子,贺兰枫进了铺子,说了暗号,便被领进内室。
她刚刚在主位上坐下,一位灰头土脸的中年男子便急匆匆走了进来。
他一见到贺兰枫,颓丧的脸上立时有了光亮,话音里却带着哭腔:“阁主来了!他们有救了!阁主,那毒物甚是奇怪,属下研究了十几日都未见成效!头一个中毒的是流光,阁主若再不来怕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这是白芷,竹桃偶然间收服的一位痴迷毒术的大夫,是她最得力的手下,贺兰枫曾见过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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