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听着很熟悉。
而后又是一声:“昌王爷在此,谁敢放肆!”
原本拥挤的楼梯口忽然让开了一条道路,便见楚昌坐在轮椅上,被两个身材魁梧的侍卫抬着上了楼,松影也紧随其后。
楚昌黑冠束发,一身黑绸长袍,胸前是金丝团龙纹,腰带上没有纹饰也未挂上任何东西,他闭着眼睛面色冰冷,稳稳得坐在轮椅上。那轮椅也是黑沉沉的檀木所制。这通身的气势叫人们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都闭紧了嘴巴不敢再开口说话。
虽然四下噤声,但人们心底却是起了波澜。
不是都说昌王病入膏肓时日无多了吗?虽然这会儿坐着轮椅,但这精神头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快要病死的人啊……而且昌王怎么回出现在这里?
贺兰枫攥紧的拳头慢慢放松了下来。送夏与竹桃也暗自送了一口气。
松影推着楚昌径直走到了贺兰枫身边,见送夏还在地上跪着便道:“站起来,到你家小姐身边去。”
陆生楠掩下心中的不悦与震惊,赶忙上前行礼:“下官陆生楠拜见昌王爷!恭贺王爷病体痊愈!”
其余人等见状也跟着磕头下跪。贺兰枫虽然十分不情愿,还是忍着疼在送夏竹桃的搀扶下勉强跪了下去。
楚昌冷声道:“免礼。”
众人又一齐站了起来。这一番折腾,贺兰枫已经隐隐感觉到伤口处有裂开的迹象,她已经疼得出了一头冷汗。
陆生楠的视线在楚昌与贺兰枫之间来回逡巡,很显然这两人关系匪浅。
“不知王爷驾临有何见教?”陆生楠微笑问道。
楚昌并不搭理他,只闭着眼沉声问道:“中毒之人可还活着?”
陆生楠一顿,看来方才发生的事王爷已全部知晓了。
“应该还活着。”
“抬过来。”
陆生楠身边的郎官得了主子眼色马上小跑着过去,亲自将人抬过来了。
这位中毒之人是一位男子,三十岁上下,衣着朴素,看着像是个读书人。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表情十分狰狞,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本王听说他所中之毒是玲珑煞?”贺兰枫这才知道原来那个“死者”是中了“玲珑煞”,但她玲珑阁并未出手,所以,此“玲珑煞”定然非彼“玲珑煞”。
陆生楠道:“仵作是这般说的。”
楚昌冷笑一声:“仵作可敢断言?”
那仵作瞥了一眼陆生楠,沉默许久,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回王爷,小的见识浅薄,只是感觉……感觉像是玲珑煞。”
陆生楠狠狠瞪了那仵作一眼,双唇抿成了一条线,脸色已经逐渐冰寒。皇上将这毒药给他时便说:“这药虽然不是真正的玲珑煞,但只有接触过真正玲珑煞的医术高明之人才能从脉象上分辨出真假。”看来昌王爷早已知晓其中关窍。
此时赵晨雪突然甩开了忠毅侯夫人的手,走上前一步说道:“王爷,奴家乃忠毅侯府赵晨雪,略懂些医术,奴家的父亲便是死于玲珑煞之毒,奴家曾为父亲诊过脉能分辨地出毒性,可否容奴家给这位公子诊一诊?”忠毅侯夫人皱褶眉头试图想将她拽回来,却被她躲开了。
楚昌点头道:“可以。”
众人的视线便全都集中在这位举止从容的姑娘身上,都在心中感叹: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昌王爷是同陆大人做对来了,两边都是轻易不能得罪的,而这姑娘竟有胆量主动牵扯进两位权贵的争执中。即便她是侯府的小姐,可忠毅侯府自老侯爷死后便败落了,她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呢?
赵晨雪蹲下身,将帕子搭在那位公子的手腕处诊脉,又是一盏茶的功夫,她站起身在楚昌面前蹲身一礼说道:“王爷,此人中的并非是玲珑煞,而是一种与玲珑煞极相似的毒药。”
陆生楠顿觉颜面尽失,却还是强撑着质问道:“赵小姐不过是略懂些医术,竟敢这般断言?”
“陆大人若不信我,便多寻几个大夫来。咱们楚都见识过玲珑煞的大夫也不少。”
陆生楠确实是不敢这么做的,他被噎住了,正压抑着怒气斟酌着怎么回话,便又听赵晨雪说道:“陆大人方才说过是接到线报才知道玲珑阁在此作案,可众所周知玲珑阁的杀手作案都会在案发现场放一朵血红色莲花,然而这位受害者的身边什么都没有。想来陆大人接到的线报并不准确。”
陆生楠何尝不想弄一朵血红色莲花来这里放着,但他命人想了许多办法都没能成功造出同玲珑阁一模一样的血莲来。他相信自己得到的线报必然是准确的,今日这番作为自知是漏洞百出,但只要迅速收网必然能抓到那人所说的“三个女子”。可他根本没料到楚昌会横插一脚。
还有这个赵晨雪,昌王爷一来,她似乎是找到了靠山一般开始“畅所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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