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家虽位处官道,但自前一个岔路以来路上已鲜见客商往来,想来此路前方所连并不是什么富庶重镇,此方地处荒凉,远处层峦叠嶂、眼前密林深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店铺估计没什么生意。”
还没进门,系统就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说得其实还挺有道理的,其他店铺,哪怕位置再偏僻系统都会装模作样得在门口摆几个路人np走来走去,然而这家“三碗不过岗”非但门口没人,甚至连店内都只有一个伙计、一个食客,冷冷清清、凄凄凉凉,陆明踏过门槛的时候,身后竟然还有一片枯叶伴随着轻风飞过。
进门,那伙计倒是很热情得迎了过来,上下打量了陆明一眼,“客官,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陆明淡淡回了一句,“打尖。”
很简单的一个回答,不料那伙计听说了之后竟瞬间像是茄子被霜打了一般,前一秒热情万丈、后一秒却有气无力,泱泱然道,“那您这边请。”
恕我按,也不管陆明,径自便掉过头去走到了靠窗一张桌子旁,隔壁便是那唯一一个客人,是个……吴克。
油光锃亮的大脑门、没有一根毛,一看就特别有智慧,满面红光,身形特别“健硕”少说200来斤,脖子上挂着一串大佛珠、穿着一身粗布马褂。
然而他绝不是个出家人,因为他现在正坐在那里大快朵颐,所点菜色,爆炒猪心、软炸虾仁、酱干蹄花,一边吃、一边拎起手旁酒壶直接往嘴里灌
见陆明在打量他,这39级的“修元”恶狠狠瞪了过来,“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家喝酒吃肉啊!嘴巴馋自己点去!”
一听这对话、再看这等级,陆明知道这一环任务,说是来打虎、估计是来打人的,要打的肯定就这修元了。
具体情况系统没提,倒是给了句心理念白,“原来是个花和尚,看来这附近许是有个庙宇,平时管教颇严,他自己嘴巴馋偷溜下山来打牙祭来了,这里地处偏僻,倒是蛮适合他这样的人。”
揣测了一通,那伙计问话了,依然是半死不活打不起半点精神,“客官,想吃什么啊?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
弹了选项。
认真点菜、开点玩笑。
正常人肯定选2嘛,陆明当然也是个正常人。
“那好,我这人吃饭也不讲究,酒就不用了,走这么远路也有些累了,就先来个水煮白菜润润喉吧,再上个冰糖桂花葛仙米、竹荪照烧黄唇鱼,随便打个几两饭来我凑合着吃了吧。”
伙计一听,“客观,您真要点这些?”
“是啊。”
伙计有些不高兴了,“水煮白菜还好说,这种食料我们店自然是有的,冰糖自然也好说,桂花嘛、您如果非要我们这边倒是去现摘,旁山上估计有,至于那什么米啊、那您都说了要吃饭了还拿米来熬粥这不多此一举嘛?当然这些都不打紧,竹荪这材料金贵,您如果非要吃,麻烦先把菜钱结咯。”
陆明还没开口,不了旁边那修元竟然先笑起来了,“你这伙计,太不懂行,这小白脸明显是在消遣你,你什么都不懂还真往人家刀尖上撞,笑死洒家了。”
伙计更不高兴了,“客官,您吃您的,关我什么事儿啊?”
修元没有理他,而是转向了陆明,“你这厮也是泼皮得很,跑来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开口非要吃这等东西?这里地处荒山,年岁少雨,大家平时所种的都是粟麦,葛仙米多附生于稻田池沼的泥土之上,这里哪里会有?黄唇鱼那就更不消说了,先不提这里离最近的海市少说上千里路,便是真有客商愿意千里迢迢运将过来,这鱼固本培元、包治百病,一条少说千多两银子,你吃得起、这里的厨子他敢做吗?
“至于那水煮白菜就更不用说了,这傻伙计不懂行,还以为真是开水煮个白菜心,我这老贼秃还是识货的,这玩意儿得用土鸡老鸭火腿猪蹄干贝慢炖,少说七八个时辰方才能把这些材料中的味道全部炖进汤中、炖好了之后汤品尚浑、光靠虑是不够的,要下切得稀碎无比的肉丁吸走浮沫,麻烦得要死,你若真想吃,即使是京城中的名店也得是前一天提前订好,上门直接要、你是想在这里等到日落再开斋吗?
“哼,端第好大的架子,我看你这厮倒也不像是个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纨绔,这伙计不识相、刚才怠慢了你那是他眼睛瞎,你直接指着他鼻子骂将一通便是,非要在这里消遣人,酸不可耐、臭不可闻,要么就是奉公到此的官家举子、要么就是自诩名门正派的光鲜后生了,你是哪种?”
一通话,把那伙计给听懵了。
玩家自然是不会懵的,“这位大哥,好见地啊,伙计大哥我刚才只是给你小小开个玩笑,你莫要往心里去,这样罢,这位客官吃什么,你便给我也照章端上来吧,但酒在下确实是不喝的,要务缠身,喝酒怕误了事。”
伙计连声点头,唯唯诺诺退了下去。
再一看,那修元却是连连摇头,“原来是朝廷鹰犬。”
陆明有些不解,“这位兄台你何出此言呢?我方才所讲乃是要务缠身”,可没说是公务缠身。”
“哼哼,”修元依然摇头,“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江湖中人哪个不是心高气傲?你若是名门正派的后生,自然是眼过于顶的,而且这种门派繁文缛节众多、比那些个满口圣贤的穷酸秀才还要迂腐不堪,被我这样一个喝酒吃肉的酒肉和尚说了那等话,自然是会言语的,哪里会像你这样毫无反应?”
“兄台此言差矣,你这话,若我是个胸怀坦荡有一说一之人倒还有理,但如若我这人是个笑里藏刀之辈又该如何?我嘴上不说你,许是在心下一惊念叨了你很多次了呢?”
“你若有那等城府,哪里会明着嘲笑一个无知的店家伙计?”
“这……倒是有理。”
“而且江湖中人,出门哪里会不带兵刃?”
“如此说来,兄台你头顶并无结戒疤,想来也不是个出家人咯。”
“你错了,”修元嘿嘿一笑,左手夹了一大把肉、右手端起了酒壶,边吃喝边道,“我当然是个和尚,但我修的是欢喜禅,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我们这一脉百无禁忌,喝酒吃肉自然是不打紧的,只要心中有佛、不管吃什么都是有佛的,戒疤这东西也是一样,不点疤之人心中未必无佛、点了疤心中也未必有佛,反正只是做个样子,点起来又生疼得很,那自然是能省就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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