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卷三日后,很快迎来了放榜日。
不过这天是苍宁熄当值弘文阁,给元?讲习的日子,因而她并不能守在西长安门外等待揭榜。
贺廉依旧偶尔来弘文阁守着元?上课,比如今日。
元?十分勉强地在贺廉凉凉的目光里支撑着自己沉重的眼皮,勉勉强强度过了这一次文史课。
课后,苍宁熄与贺廉顺路一同出宫。
长长的宫道很静,大红的宫墙有种说不出的肃穆与沉静,金白色的阳光被金色绿剪边的琉璃瓦折射后迸出五彩的光晕。
苍宁熄拢了拢袖子,找了个话题:“听闻这个冬日里,女戎吞并了羽豸,还多次对我朝边境进行侵犯?”
“嗯。”
“女戎这是……贼心不死啊。”苍宁熄想起十五年前的那场战争,顿了顿,垂了眸。
贺廉深邃浓艳的眸子微微一动,垂眸看了一眼苍宁熄,声音很轻,“……不只是女戎。”
苍宁熄顿时会意。
十五年前那场战争里,除了女戎,还有前朝余孽。
这次,亦是。
“那次演耕刺杀后,已许久未有前朝人的消息。”贺廉唇角微抿,他眸色很浅,眼神却很深,“事出反常。”
“可着边防宣知做好准备。”苍宁熄话一出口,便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没水平,又得被贺廉嘲讽。
这样浅显的事,哪儿用得着她提醒。
贺廉表情很淡,却并没有如苍宁熄想象中出声嘲讽,“嗯。”
这么一顿,这个话题变算是暂结了。
两人转过一道直弯,从开阔的宫道走入一条较窄的宫巷。
骤然变窄的地域空间似乎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也变小了。
“……今天是放榜日呢,”苍宁熄捏了捏衣袖,微微上翘的的眼尾颤了颤,“贺相家中才华横溢之人甚多,此次春闱,必能出现许多人才。”
“嗯。”贺廉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因为这话一听就像是奉承,可突然又像想起什么,好看的唇角微抿,“你身边……容色出众之人甚多。”
秦峥一个,姚煦一个,卿酒一个。这还只是他见过的。
苍宁熄:“???”
她不知道贺廉为何会提到这个,眸子微动,又觉得这个句式甚是耳熟。
这不就是她刚刚奉承贺廉家里人才多的话么?
所以,贺廉这是有来有往,也奉承一下她家里的人好看么?
苍宁熄想着还是谦虚点,“贺相过奖了。”
“我又没说你好看。”贺廉这话说得很快。
苍宁熄:“……”这嘲讽来得太快太突然。
贺廉说了那话,又觉得不对,转移话题:“……你身边那个举人,长得不错。”
苍宁熄:“……的确。”
这对话着实有点诡异。
贺廉垂了垂眸,琥珀色的眸子半掩在长而密的眼睫下,透着一点澄澈莹静的暗光,“他是你族中人么?”
“那倒不是,”苍宁熄最初因地理空间缩近而带来的一点紧张此刻已散尽了,只是对这段对话感到有点无力,“他是寒门学子,为人刻苦上进,有见有识,此次春闱,极有可能上榜。”
原来是寒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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