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鬼王转正身子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左敦乌,又抬起眼皮看了看坐在魔王椅上的赤魂龙骧,然后淡淡地了一句:“既来之,则安之。他既然死在了魔族,那便属于魔。有劳魔王了!倘若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他的。”着,转身又要离去。
雪央急忙上前两步:“鬼王要去哪里?”
三番鬼王别过头:“去,夫人最害怕我去的那个地方圣魔无量界。”
着,昂首挺胸,大步跨出了魔族的魔殿,直奔向魔逻河方向。
临走之前,三番鬼王的嘴角始终是带着一抹笑的,这个笑和方才心疼左敦乌时截然相反!那左敦乌刚死时,三番鬼王的痛心,而后义正言辞索要魔蛊,到临离开时的从容淡定,甚至是得意洋洋,这一套戏码下来,他整整分饰了三角!
如此这般,便让赤魂龙骧在感叹鬼王够狠之外,更觉得自己吃了个窝囊气,堵在心窝子里甚是难受。
三番鬼王离开后,魔殿内的气氛依旧尴尬。
沉默了半晌,雪央终于开口:“魔王,左敦乌的死,真不是我干的。”
赤魂龙骧抬起头迎上了雪央的目光,见到雪央一脸诚恳:“魔王,我承认,凌无影的事情是我有意隐瞒,血婴女的瓷娃娃也是我一时糊涂。但这个,这个真的不是。”
赤魂龙骧转回头看向左敦乌的尸体,若有所思,却不曾话回应。
雪央知晓眼前夫君的脾气,尤其是有了前两次的前车之鉴,眼下的赤魂龙骧本就对她少了许多的信任,怕是多无用。
见赤魂龙骧没有回应,雪央也站在一侧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赤魂龙骧忽然抬起头,恶狠狠地道:“三番鬼王,这是去给血婴女交差去了。你可有想过,他去了圣魔无量界,告知血婴女,她的脸,是你毁的,接下来,血婴女会有什么举动?”
雪央缓缓地坐回到了椅子上,轻声回答:“不知道。”
不知道三个字得很轻,轻到仿佛此事与她无关一样。
赤魂龙骧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三番鬼王方才奚落我的话,想必你也听见了。他我有着一个旁人都没有的优秀的妻子,专喜欢给我惹是生非。你知道的雪央,如若是放在之前,这番言论定会让我反手还击!但是现在,面对着一个白色的瓷娃娃,和眼前躺着的这具死尸,我一个堂堂魔族的首领,居然在面对幽冥界分界的鬼王如言语上的奚落和嘲讽,竟然无言以对!”
到这儿,赤魂龙骧转过脸看向她。
顿了顿,他眯起眼睛,凶狠地问到:“你告诉我,有意思吗?!”
雪央眨了两下眼疑惑地问道:“魔王,什么有意思?”
赤魂龙骧无奈地又笑了笑,缓缓地摇了摇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现在只觉得自己十分窝囊!项门台初建时,你一直怂恿我攻了它!我已经坐拥着魔界如此大的兵权,我不上在魔界里稳坐泰山第一把交椅,但是,魔族的势力,即便是他屠月手里有着机甲异能兽,也断断不会轻易动手,并轻易撼动得了!屠月也知道,这魔界若是打得鸡飞狗跳,整个魔界连人影儿都没聊时候,他称这个王又有什么用?!魔界里,最大的敌人都不敢和我争,你又怕什么?!为什么我让你在家好好的相夫教子,做个称职的母亲,你却从来都不听?!你非要去和别人比。你争相追逐的,都是和我要求的背道而驰!旁的不,你同鄂伦古尔善之间的交易应该也不止这一次,我已经无力去追究了。以前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但是,白瓷娃娃这事儿,已经让血婴女没了容貌。同圣魔无量界之间的这个梁子,已经结定了。你做的这件“偷鸡摸狗”的事儿,你得到了什么?你毁掉的,是我魔族!是我赤魂龙骧对全魔界的计划!你毁掉的,是我和白常厮之间的兄弟情谊!你知不知道,你的一个私心,会引起多少的战争?这魔界里,会有多少魔灵因为你这瓷娃娃而丧失了几百年的魔寿之命?!战火硝烟是你想看到的,是吗?我忽然觉得,你的目标不是雪央,而是我。因为你明知道,此事一旦暴露,对我赤魂龙骧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一番辞,有别于前两次的暴怒!或许是因为刚修完甲辰子,他已经没有了过多的精力也或许是因为,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赤魂龙骧在面对自己的妻子时,从气恼到失望,甚至到现在的绝望,无言以对。
此时的赤魂龙骧在望向雪央的眼神儿里,已经没有了凶光和怒气,波澜不惊的背后,是哀怨,是痛心!
这种眼神儿,本不应该来自于魔族的首领,并且,当自己的几个儿子相继让其失望透顶时,赤魂龙骧也从未有过这种痛彻心扉。
所以,当这种表情跃然在赤魂龙骧的脸上时,雪央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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