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几步才想起来未关的门,复而又折回去把门关上。
朱红木漆凉人意,顾烛抬头往里看,见他已来到桌边,手执一本书随意翻动。
书本挡住半张脸,宽敞的里衣松松散散地垮在身上,一不小心便能看见内里的好风光。
顾烛心跳漏了两拍,她垂下眼,关死门退出去。
转过身,月光在她身上投下一层薄纱,白雪称脱凝脂,顾烛抚了抚心口,低头晕乎乎地往回走。
回到房内,她的心里依然久久不能平复。
气质王爷这个称号真不是随便叫的,那卓越的风姿,那一派仪表堂堂之相,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拥有的。
说起这,顾烛就不由得想起了她的二哥顾欲求。
二哥顾欲求人如其名,妥妥地无欲无求。顾相恨铁不成钢,拿鞋锥子甩他脸上都只能得来一句——
“爹,不是还有大哥吗!”
“逆子!”当时顾相气得连饭都吃不下去。
他的长相和苏绯很像,属于同一类。但细细看来,苏绯的温润中带着隐藏的别类情绪,而顾欲求则是带着一点点……真诚?
顾烛走到床边盖好被子,不知该不该庆幸,自己完全免了暖床这个差事。
帐暖玉面人,烛光照亮的另一间屋里,苏绯合书起身走到书架前,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
像是想起什么,苏绯摇了摇头。
已经出去的木愣子又出现在他身前,安安静静地站立,等待吩咐。
暖炉里散出热气,苏绯在床边踱步来踱步去,最后摆了摆手,“下去吧。”
木愣子仍低着头,“王爷不打算处理她?”
热气影影绰绰,苏绯走到床边坐下,一本正经地说:“只是个无知小儿。”
“……”木愣子垂眼看他的镶金鞋边,悠悠道,“属下明白了。”
第二天,顾烛起了个大早。
正月初一,元日。四季新元旦,万寿初春朝。
王府里来来往往很是忙碌,丫鬟侍从们从一个个长廊里路过,你来我往之间,片刻都不得停留。
顾烛也跟着忙东忙西,一时下来腰也酸了,背也痛了。
这日积雪消逝,金光普照,道是好天气好心情的兆头。
假山池边,顾烛捶了捶酸痛的腿,把盘子丢到一边,嘴里嘀咕着:“老头啊,你能不能把我丢回去回炉重造。”
她可算是明白了老头那句机会可以给,但其他的要靠自己挣了。
真是一点天时地利人和都不给她。
从假山路过的两个丫鬟刚巧看见她,便好奇道:“你在这干嘛?”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淡粉稍紧上衣、下罩散花裙的灵动女子,扎着双挂式髻发,手中端着一碗桃汤。
顾烛手撑着大腿站起来,“欣赏……欣赏……美景美物。”
两丫鬟也想偷懒,便双双朝她走来。
“好看吗?”先前说话的丫鬟又问。
“好看,好看极了!”顾烛扯出干涩的笑容。
“确实好看。”两丫鬟也把盘子放下,相互拉着在假山旁坐下。
顾烛挑的位置很隐蔽,旁人不注意无法看到这里,至于这两位为何知道,顾烛只能说,她们两个兴许早就心不在焉了。
“王爷真是仪表不凡!”两丫鬟轻声细语说着耳语。
顾烛支起耳朵去听。
“那可不?听说宋将军的女儿都倾心与他。”
“可是京城第一辣美人宋提照?”
“正是她。宋将军以男儿方式养她,倒真养成了个女相男姿!”
顾烛掏了掏耳朵,宋提照?有点印象。
耳边还有别的声音,可是她已经听不下去了,索性拿起盘子准备离开此地。
来到厨房,厨子正在炒菜、庖子快刀切菜、伙夫正添柴加火,顾烛把食材放到案板上,木盘放到另一边。
走之前她问庖子:“可还缺些什么?”
庖子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袖子擦去额头上的汗,道:“缺少做五辛菜的食材。”
“缺哪些?”顾烛看了眼庖子手中锋利的刀。
“云台、胡荽,还有大蒜。”
顾烛凝眉,以原主的记忆,前几日才运回来不少大蒜,怎地今日就没了。不过她也不敢多问,只应下准备出去购买。
这原本应该是别人的活,只是顾烛不愿一直待在府中,想出去逛逛。
元日集市人很少,顾烛带了一些碎银,前脚刚踏出王府门,结果后脚就看见了熟人。
顾欲求,她二哥。
这是顾相要去朝会,他就出来放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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