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泫然不由抬脚，走到了郑元面前。郑元一怔，然后很自觉的将阿阮放了下来。玲儿见状，连忙帮着扶稳了阿阮。
接着，郑元道，“不过是萍水相逢的人罢了，但这姑娘用鬼佬的消息换这子的命，所以我们便将人带来了。”
泫然未语，蹲下身子，拿起阿阮的手，而后将手指搭在阿阮的手腕上。
不多会儿，他眉头一蹙，随后道，“他快死了，这个我可没办法救。”
玲儿眼睛一红，便又要哭了。
慕思暖来到身侧，道，“也不是要救活，就帮着他多活几，也好想想看有什么办法可以救他。”
“这可不是想想就有办法的，”泫然站起身子来，凉凉道，“他的命可只有一种方法能救，平白给他续命只会让他受罪，所以，倒不如让他早点安息。”
他话的直接，却也是实话。玲儿身子微颤，眼泪已经落了下来。
慕思暖抿唇，“也许有办法呢？”
“呵，宗门可不好惹，想要救人就必须得是犯错的人能够经历上刀山下火海之苦以后，再脱离宗门，才能获得解救。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救不了。”
玲儿哭道，“就不能，就不能让阿阮多活几吗？”
泫然看向玲儿，眼底已经不似方才那样轻佻。他一脸凉薄，淡淡道，“你该是宗门的人吧？既然是宗门的人，你该是比谁都清楚活着的痛苦究竟是怎样？你若是喜欢他，为何不放任他早点离开。正所谓长痛不如短痛，他死了，你痛苦一阵也就能放下了。可现在，你看他这样子，不觉得难受吗？”
玲儿没有回答，只是抽噎着不停地哭，她听过中蛊以后的痛，但她从未亲眼见过。
只是单纯的觉得，如果阿阮不在了，她一个人怎么熬的下去？她爱阿阮，早已经割舍不下。
泫然来至她身侧，忽而蹲下，凑近了她耳边道，“他如今只有五的命了，眼下是每隔两个时辰就会经历一次刀割的感觉，接着浑身滚烫，如同被烈火灼烧，再然后就是万虫撕咬。两以后，就是一个时辰一次，等到第五的时候，他几乎每时每刻……”
“别了！”玲儿蓦的嘶吼了一声，带着万分痛苦和绝望。
泫然看着她，沉默了半饷，又道，“当然，我也可以帮他续命，但你想让他活下来，就得带回去，从这到宗门要十日的时间，如果路上他频繁疼痛，最后难忍自杀的话，你……接受的了吗？”
玲儿跌坐在地，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
泫然的话，句句像针扎一样，可她偏偏无法反驳。
阿阮……
会忍受的了吗？不忍受，再回宗门以前，阿阮也一定会为了阻止她而自行了断。
从宗门到这里，她以为会有办法，阿阮的伤势越来越严重时，她也觉得会有办法。
因为阿阮总是笑着宽慰她：没关系的，玲儿，我一点都不觉得痛苦，我们也一定会有办法的。可是，每次发作的时候，阿阮疼的脸色发青，嘴唇发白。
他一身湿透，却依旧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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