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一一直跟在容礿和李玄安身后,一句话都没有过。他在后面,一直看着被容礿术法牵引的悔。
悔看起来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现在还一直沉睡着,没什么威慑力,但被容礿一直待在身边的,多半也是和她一样的鬼族,或许还会更强。
他对容礿并没有完全的信任,他只关注李玄安的安危。这一路上过来,褚一几乎一直在盯着容礿和悔,担忧着他们随时可能会出手对李玄安做出不利的事情,万一李玄安就这样被算计,他很难帮得上忙。
容礿把这两个人族的神情都看在眼里,不过都没有戳破。
只活了十几年的人族,还是太年轻了,现在心思太容易被看破。不过她倒是觉得这个看起来更像是侍从的,对这个家旁支很是在意,她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过这样的主仆了。
人界的主仆,向来都是强者做主,弱者做仆,人界的达官显贵往往都会有很多侍从,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是主仆之间基本上都是利益关系,大多数都不是真心在尽心尽力帮主人做事的。这次看到李玄安和褚一,倒是让她感到难得新鲜。
李玄安敲了门,然后静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已经到别院外了,他可不想直接翻墙进去,万一被李承逸提前下的圈套给算计进去,无缘无故吃了亏,那就真的没处理了。
现在京城这个样子,应该是经过了一段时间才形成的,中间百姓们定是个个都想要赶快出城,在李承逸别院外守着。这种情况下,若是里面的李承逸不把门封好,可能会出大问题。
这门一敲,其实已经不对劲了。
李玄安还在等着里面的动静,什么都没感觉出来,但容礿站在不远处,已然听出了这门的问题所在。
被下了禁制的门,用术法下的禁制,之前的媒介应当是人族修炼者常用的符纸。这种禁制下得其实很古怪,因为在人界,门本来就可以阻挡绝大多数人,但里面的人还是选择了下禁制,难不成真的是
容礿走上前,一掌直接打破了禁制,门震了一下,慢慢打开。
李玄安的眼睛从门边移到容礿脸上。
他还在等着里面的李承逸开门,但是身边这位已经直接把门破开了。
这种实力上的压制真的太容易被察觉了。李玄安越想越觉得自己在此刻的作用微弱。李承逸好歹还是个修炼者,他却甚至还有可能拖后腿,一旦感染了瘟疫,事情只会越来越乱。
褚一抿唇,眼中满是谨慎。他一直对容礿不信任,原因就在于此。
弱者面对强者,难免会对自己的安危心存担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况且容礿并非人族,即便他没有抱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念头,也会多想容礿的态度问题。她的态度在褚一看来,并不清晰。
这是个很不稳定的局面。
李承逸亲手下的禁制,忽然被打破,他眼皮跳了跳,感觉有什么要来了。
曦一直闭着眼睛坐在一旁,在心静的时候,巫族对于未来会有更加清晰的预福
李承逸从椅子上站起的一瞬间,曦也睁开了眼睛。
她道:“若是这个感觉没有出错的话,容礿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李承逸其实还是有些意外:“虽然距离景文出城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我给他的消息也不算多,在偌大的渭州城寻一个本就有意在隐藏自己,甚至可能布下阵法藏身的容礿,这个速度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他自己都觉得那么点消息找容礿困难得很,所以现在也有点想不通,这怎么就这么快找到了?
不过惊讶归惊讶,李承逸还是比较欣喜的,他松了口气,径直往外走。
曦在后面没有动,只是眼睛看着李承逸离开,眼中的神色复杂。
虽然容礿已经被找到了,瘟疫或许真的有了应对的方法,但她在刚才那一瞬间的预感并不算好,甚至可以,京城这场灾难看似已经到了转折点,但实际上,可能才刚刚开始。
巫族的预感和凡人自然不同,这些预感往往都是准确的,这是种族带来的赋,大多数时候,曦并不会质疑自己感觉会出错。
这次,当然也一样。
她没有跟着松了口气的李承逸一起过去,便是认为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而且,容礿或许并不想见到她,一个巫族人。当年的事,确实是他们巫族做错了事,对鬼姬的帮助害了无辜的容礿和那位鬼将。时隔这么久,可能要再次直面容礿,曦的心里还带着一丝愧疚。
事情并不是她做的,但确实是巫族做的,身为巫族人,容礿恨她,怨她,甚至是对她嘲讽,对她下手,都是意料之内的事。肯来帮助京城,应该也只是容礿作为医者的态度,而不是真的想要帮助人界。
她那么聪明的人,应该会知道,一个凡人能专门去渭州寻她,已经有巫族在其中起着作用。她前些日子的担忧,便是对容礿选择的担忧。
悔在容礿心中,已然变成了一种执念。在这样的执念下,容礿已经很难找得到曾经心中澄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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