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三清观早已不复过去的冷清与简单。
随着门人弟子的增多,三清观的各种组织结构也越发的繁多细化起来。
如果不是位于中心地带的三清观并未发生大的变动,姜蝉怕是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出手偷换了三清星了。
姜蝉在三清观附近放缓了脚步,一步步地感受着这颗星球的变化。
片刻后,她欣慰地笑了。
当初意气风发、踌躇满志的三人果然做到了他们自己所说的那些目标。
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后,姜蝉便不再耽搁,直接一个跨步来到了当初她所在的居室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居室里的布局还是老样子,没有什么变动。
居室里的状态也与当初她还在时一样,一样的清新干净。
想来,这定是他们时常打理维护的结果。
她变回本来的面貌,来到门前,打开了大门。
随着大门的开启,阳光争先恐后地洒了进来。
她仰着脸,闭着眼,沐浴着这暖人的温度。
耳朵则倾听着周边的声音。
半山腰处有声音,但山顶没有。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这山顶已经成为了一个象征了。
能住进来的,怕是没有几个。
她踏出房门,坐在过去经常打坐的那块大石上,沐着天光,等待人来。
待到夕阳西下时,青石小道上有六人的脚步声往山顶来了。
那六人,边走还边讨论着三清观的各项事务。
看来,如今的三清观,的确是事务繁忙啊!
不过,这也是他们自己的意愿,求仁得仁罢了。
走在第一个的是阮烟,当她如往常一样,抬头随意望向山顶时,忽然便怔愣住了。
那个身影……
那是记忆中魂牵梦绕的那个身影!
没错,哪怕改了发型,哪怕换了衣衫,那身影依然是那个能令她景仰万分的身影。
虽然常常思念,但如今真的见着了,她一时间居然不敢动弹。
也许是有过太多次失望,怕这次也是幻觉吧!
她呆立着不动了,但后面的人却赶了上来。
几人一路上来,彼此间都是间隔了三五台阶的距离的。
如今阮烟这一停下,后面跟着的裴林跟刘青便来到了她的两侧。
至于另外三人,大概是出于尊敬,所以并没有上前,而是隔着几个阶位等着三人的反应。
裴林与刘青见阮烟直愣愣的对着一个方位不动弹,便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于是,这一投过去,便也跟阮烟一样,新增了两根木头桩子。
如此傻愣愣的样儿,实在配不上他们这些年的威名。
姜蝉想,如果她不主动招呼他们,他们仨是准备一站到天明的节奏么?
心下如此感慨一番后,她侧身转头,唇带笑意道:“怎么?为师也没什么大的变化,难不成你们还不认识了?”
这句话就像是开启某种关键的机关,已经年龄不小的三人猛地向着她蹦跳而来。
是真的年龄不小了,虽然有修炼,但三人的外貌也已迈入中年人的模样了。
如今师徒四人站一块儿,不了解的人,是绝不会把姜蝉认作师傅的。
因为,不仅是外貌,就连精神状态,也是姜蝉更加年轻有活力。
眼看三人就要扑倒她身上了,她连忙一个停止的手势制止了他们。
好歹也是练过的人,急刹这种小技能还是可以随意而为的。
之后,姜蝉让三人一起坐上大石,对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进行了一番夸赞,然后才开始彼此问候闲谈。
因为她知道,不管外界的夸赞有多么好,来自长辈的肯定始终是不一样的。
所以,她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赏之词。
之后,在彼此问候之前,她看着三人道:“你们是不是忘了还有人跟着?让他们也上来坐着吧,哪有把人晾着的理儿?”
听着姜蝉的提醒,三人这才反应过来。
于是,随着阮烟一声“上来”,后面跟着的两男一女才怯怯又好奇的露了头。
看着他们的表情,姜蝉不由笑道:“怎么?我很可怕?”
那三人连忙摇头摆手,表示不背这锅。
姜蝉挑眉,复转头看向阮烟三人道:“既然不是我可怕,那就是你们仨平时太严厉了。”
这两句玩笑般的话语,让阮烟三人仿佛又回到了只有四人的时光。
于是,在这种氛围里,几人的谈话便越来越轻松了。
另外三人也被他们介绍给了姜蝉。
原来,这是她的徒孙辈啊!
长辈初次见晚辈,得有点见面礼才好。
但送点什么呢?
想了一圈儿,她拿出了三张附有自己精神力感悟的字,让他们拿去参悟。
三人收了礼,自觉的坐在大石下方,当一回沉默的背景。
当姜蝉师徒四人彼此都了解过对方的生活后,不由都对对方升起了敬佩之情。
姜蝉是觉得,这仨,兢兢业业这么多年,居然不觉得这种日子恐怖,反而过得津津有味,实在非人哉!
而阮烟三人则是觉得,师傅这折腾的本事,真是一年胜过一年!
想到自己粉过的歌手里,有好几个都是自己师傅的马甲,那种酸爽的感觉……
反正一般人是没有机会体验的!
慢慢的,月亮爬上来了,将氛围营造得更加的好了。
但,好东西就是用来打破的。
于是,在阮烟三人最放松愉快的关头,姜蝉平平静静的来了一句,“明天,我就将观主之位传了吧。”
早在刘青与裴林表示愿意辅助阮烟时,姜蝉便将二清这道号给了阮烟,而刘青与裴林的道号则分别是二定与二礼。
讲真,二字辈取道号总是有点为难其他字的。
也不知道,之后收的那些弟子们,因为道号产生了多少乐趣。
废话不多说,话题还是转回当前。
虽然一直都是阮烟在代行观主之职,但阮烟对于突然就要接手观主职位这件事儿,还是有点懵的。
倒不是说不想接任,而是太突然了。
但,好像他们师傅一直就是这么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但,为了心安,还是问一问稳当。
“师傅,您怎么突然就想起传位来了?”
“您回来不就是为了传位这事儿吧?”
本是以猜测逗趣的口吻问的,但没想到会得到一本正经的回答。
“没错,我这次回来,就是专门为了传位的事儿。”
这答案可真是出人意料了。
照阮烟三人的想法,按他们师傅的性子,为了传位回来,怎么想怎么别扭。
怎么也应该是传位只是顺便的事儿啊!
一想到这里,三人瞬间一个激灵。
互望一眼后,三人又同时将目光盯向姜蝉,似乎想要从她身上看出个蛛丝马迹来。
可惜,以前没有成功过的事,如今也不会成功。
泄气的三人只有老老实实地问道:“师傅,您说专门为了传位回来,这话也太不可信了。”
“您还是告诉我们,您回来的主要目的吧!”
对于自己在徒弟那里留下的深刻印象,姜蝉有些无语了。
但,既然徒弟们如此犀利,已经抓住了本质,那她还是说实话吧。
她咳了咳嗓子,颇有些惆怅道:“俗话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为师这次回来就是向你们告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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