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子府,门口的管家瞧见是魏忠宝来了,赶紧上前迎接。太子吩咐过,魏忠宝是贵客,切莫怠慢。“诶哟喂,东厂大都督,您可算是来了!来来来,快些里头请。”他伸手亲自替魏忠宝撩开马车帘子,原以为他是一个人来的,谁知瞧见里头还坐了个女的。
管家反应快,不多问,赶紧上前一并问候了。“这是魏夫人吧。”他伸出手,欲要搀扶。
魏忠宝没有给这管家面子,他伸出手将阮珠的手握于掌中,“小心些下来。”对外,他一向不是好说话的脸色。况且,太子今日叫他赴宴,无非还是动了拉拢的心思。
“督主,里边请。”管家碰了一鼻子灰,收回手,倒也不在意。他心中想,魏忠宝就是个太监,要不是东厂的位置叫他坐了,还不是一个伺候人的,恐怕还不如他呢。
司礼监的提督正好也到了,瞧见魏忠宝来了,便上前与他打招呼说:“魏督主,今儿真是巧啊。”瞧见阮珠,他掩唇轻笑说:“这位是新纳的还是新娶的?”
阮珠瞧见他身旁的女子,打扮的很是好看,一双桃花眼很是缠人。处于礼数,她与她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魏忠宝握着阮珠的手,看了一眼司礼监提督,客气的回答道:“没有提督的福气,本督一个女人就可以了。”
阮珠听出了魏忠宝的言下之意,那桃花眼的女子是妾。
司礼监提督看了两眼阮珠,轻笑一声,说:“姑娘好福气呀,魏督主只取一瓢。想来,姑娘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这话说的就很是暧昧了,什么叫做过人之处?阮珠不敢应答,抬眼看向魏忠宝,不知这话里的意思是好还是坏。
魏忠宝就压根不想理会,他带着阮珠跨过门槛,说:“太子爷这一趟生辰办的很是盛大,提督大人百忙之中抽了时间来。”
司礼监提督与魏忠宝并肩走进去,他的位置不在魏忠宝之下,但也不在他之上。“太子爷的生辰,咱家怎么敢不来呢?承蒙太子爷看得起,叫了一声咱家来。”他知道魏忠宝是皇上的人,故而特意说了一句自己是太子的人,不过是要争一个不在人下的口气。
魏忠宝听的明白,司礼监提督的那些破事他东厂清清楚楚,自然他也不把他放在眼里。“那是,太子爷生辰是大事,且瞧着今年是要大办,想来今儿能见着不少朝中要员。”他侧头笑看司礼监提督,说:“本督不似提督大人,与朝中大员相交不多。”
这句话叫司礼监提督脸色一下拉了下来,这魏忠宝是在敲打他呢。他一个司礼监提督要魏忠宝敲打?心中不服气,便冷着脸面说:“魏督主今儿是来吃酒的,出门还带着东厂都督的架势,未免是高看自己了吧。”说到此,他特意提醒道:“此处是太子府,做主的是太子爷。”
“本督自然知道是太子殿下做主,也从不敢有半分高看自己。”他面上挂着笑意,语气不咸不淡但却也带了几分讥讽,“本督和提督大人一样,都是內侍出身,没什么可以高看自己的。”书吧达shubaa
提醒自己是阉人,这魏忠宝真是个胆子大的,这是有意气他呢。整个皇宫的宦官和内务都是司礼监说了算的,他一个提督倒是叫东厂的人给损了颜面掀了老底。在太子府上不好发作,余光瞥见阮珠和魏忠宝紧握的手,便似是无意的样子提了一嘴锦妃。“督主说到內侍,这锦妃娘娘对魏督主真是没的说。过去是将你当做知心人,现在就算你去了东厂也时常念叨你伺候她的好呢。”若不是锦妃不得宠,她那点心思恐怕早就叫皇帝给看出来发配到冷宫去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便带着自己的美妾去向别处。
“督主,锦妃与您关系很好?”阮珠瞧着人走远了,便小声问魏忠宝。听到刚刚那提督大人说的,心里觉得怪怪的。
“这是以前的事情,本督如今与她就是臣子和后妃的关系,你别听那司礼监的老东西胡说。”人走了,魏忠宝便不客气的尊称提督一句老东西。
太子在大厅迎客,那边都是男宾,女眷不方便去。魏忠宝叫住太子府的一个婢女,吩咐她将阮珠带去女宾处休息。阮珠见魏忠宝不能陪着了,心里有些忐忑,可也不能拉着他,便就乖乖跟着婢女走。后院都是女人,除了到府里做客的夫人小姐,还有准备歌舞的女乐和琴师。跟着婢女绕过后花园,她瞧见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还没来得及细想,领路的婢女就告诉自己倒了女宾休息的地儿。
“这位是谁家的呀?面孔好生生疏,从未见过呢。”上前说话的是太子妃,她向来是个热络的,见到新来的总是要说上几句话叫人不觉得尴尬拘束。
她这说话间,人就上前将阮珠拉进了屋子。瞧着阮珠生了一张圆脸,看着很是喜人。她将人带到身旁,且握着她的手笑着问:“头一回来吧,几岁了?”
阮珠看她一身红蓝色的袍子,头上戴着冠,上头的凤凰很是显眼。就算是傻的也能看出此人是太子妃。阮珠很是惶恐,太子妃将她拉到了主位边上,她赶紧站起身对着太子妃行礼恭敬地说:“见过太子妃,太子妃恭安。奴是东厂魏督主家的,今年十五。”
“哟,魏忠宝讨了女子做妻?真是稀奇的厉害啊!”一旁的赵王妃一边嗑瓜子一边调笑说:“也就几个月前,这侍郎家的庶女说要许配给他,他一口否决。原以为他是不好女色,如今瞧了是金屋藏娇吧。”
这赵王妃不提这事儿,阮珠是不知道的。提了,她便才知原来侍郎的女儿也要嫁给魏忠宝。想想自己一个商贾家的女儿,还是个不得宠的庶女,如今能得他青睐倒也是一个祖上冒青烟的事儿了。她不敢对赵王妃有什么意见的,只能低头任凭她们拿自己逗趣儿。
太子妃见阮珠脸皮薄,便好声安慰道:“原来是魏督主家的呀,生的真是好看。”她将手边的杏仁糕端到阮珠面前,“你可千万别和赵王妃置气,她呀就是个爱开玩笑的。吃一个点心,你与我们说会儿话。”她是知道今儿太子叫魏忠宝来是为了什么的,自然她对着阮珠是十分的客气。
“多谢太子妃。”阮珠拿了一块,她看向赵王妃,不知刚才太子妃那话是不是将人惹恼了。她不敢给魏忠宝惹麻烦,便与赵王妃讨好说:“珠儿尊敬王妃还来不及呢,哪里敢与您置气呀。”
本来太子妃那话就是叫人不舒服,赵王妃与太子妃也一向不是很对付,这里头当然与自家王爷有关系。她瞧了一眼阮珠,轻声一笑,摆手说:“罢了罢了,吓唬这丫头干什么?瞧她这怯生生的样子,魏忠宝定是将她养的好着呢。”
太子妃掩唇轻笑,回对道:“魏督主舍得将这么好的姑娘带到我太子府来,想必是对太子很是信任。”她伸手将阮珠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与她笑说:“就当是自己府上,千万别拘束。”
阮珠点点头,她是不敢说话了。赵王妃和太子妃这两个回合可谓是高手过招,她半点都不想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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