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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州·悠悠佛心照逝年【65】

宰相府,王进派去北边的人回来了,铁木啸的意思是定要将辛长年的首级取下,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他见到九王爷。这个要求的容易,做起来那真是不简单。派出去的人,现如今回来的只有零星,而且都是死里逃生回来的。他就是不明白了,这辛长年到底是何方罗刹,可以让他的人有去无回。就连奉皇帝命派去的人也是一个都没有回来的,是死是活,连尸骨都没见到。

“相爷,有客。”门外,管家通报有人来寻。

“将人请到书房来。”王进将密函放置到抽屉的夹层里,等人来。

是派去西夏的人回来了,那人一身粗布麻衣,若不是管家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放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就是这样不起眼的一个人,却是王进与西夏传递消息的人。管家见人进去了,便就将门关上,他在院子里守着,此时不可以让任何人进来。

“相爷,西夏那边要再加一百万两银子,不然……”那人上前将信函递交给王进,言语之间的意思不是好消息。

果然不是好事情,西夏人在坐地起价,原先好的三百万两银子牵制九王爷在兰州不得动半步。如今听到了风声,兰州的十万死兵要活了,他们便就要求再加一百万两才能做到当初与王进的约定,不然就要与九王爷去结盟。女真那边是狼子野心,王进真金白银的要皇帝供着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大事,可到底铁木啸狡诈阴险,他不敢报以期待。原想着西夏算是一个可以交涉的,谁知也是这般狡诈。早知,福照寺不该那么快屠杀了,起码不至于将自己牵制成今的局面。他后悔当初听信西夏人,他们逼着自己寻兵符斩杀辛德珏的余孽,本是为了将兰州的兵死死摁住,可现在局面失控他们翻脸就翻脸。王进靠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信函,不知该是大怒还是大笑。

“信函是瑶轼写的,那瑶杰和西夏王的意思呢?”王进问道。

递消息的人摇头,无奈的道:“此次前去西夏,并未见到西夏王,全程都是瑶轼与人见的面的话。瑶杰因着上一回让辽国的人砍了手臂,西夏王见他身子弱便让他暂且不用理政务。人觉得是西夏王不再用他了。如今,能在西夏上话的是瑶轼,他与瑶杰不一样,是能忍的人。”

三百万两银子是与瑶杰结下的盟约金,瑶杰失势,难怪瑶轼要加价钱。王进冷笑,暗想这西北也好,草原也罢,权势就像是过家家一般,今是这个,明是那个,好似谁打赢了就是皇帝。他心疼手中的钱财,可不出又不行,总不能见着他们眼睁睁与九王爷联合起来。但,这一百万两银子上哪儿弄呢?思来想去,脑筋只能动到皇帝身上,这钱他得想办法让皇帝去出。

“一百万两我们给,但是要与瑶轼明白,九王爷那边绝对要摁住!若是不能牵制住,我们就一起覆灭!”王进想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钱财相较于下之位,那真是不过一堆石头。大不了,他带着女真的铁骑踏破西北再入中原,下终归要他王家占的一份的。

皇帝在宫里作画,一副喜鹊枝头鸣的花鸟图刚好完成。他正得意于自己的笔法精进,王进在门外求见。放下笔,心里是不愿意见的,政务烦心,这好不容易可以躲避在书房画上一两副喜爱的画卷,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要理朝政之事,煞风景。

“宰相来寻朕是为了什么事儿?”皇帝让人把笔墨收拾下去。

“臣打扰皇上了,老臣不是有意的,还望皇上体谅臣是为了国事前来。”王进跪下,对着皇帝毕恭毕敬的叩首叩首再叩首。他伏在地上,面朝地面,口中喊着圣恭安否。

皇帝坐在主位上,抬手让他起来,“朕恭安,宰相快些起来。”他让一旁的太监给他搬个凳子来,“坐着吧。”

见皇帝心情不是很好,他心翼翼的叩首应下,坐到椅子上。双手放在膝头,犹豫了一阵,道:“谢皇上赐座。老臣今日前来是要边关的事宜,不知皇上是否愿意听老臣一二。若是……”

“朕愿意。快些吧,别再弄这些繁文缛节的规矩了。”皇帝有些倦,大概是画了一幅画,身子疲乏。他打了个哈欠,侧靠在椅子上。

王进后悔这个时候进来,到底是自己心急了。他暗叹这个时候真不是好时候。但是,人来了总还是要的,不然圣怒是要掉脑袋的。他不敢坐在椅子上,便又跪到地上去,“皇上,派去寻五公主的人没有回来,且他们已经进入了荆襄防线一带。而西夏那边的人听辛德珏的儿子带来了兰州十万兵的兵符,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西北边关虽没有吃紧的战事,可这不是好兆头。”

“进了荆襄防线一带,怎么就带不回来了?”皇帝冷下面,质问王进,“武王呢?赵王呢?你去与他们要人啊!难道他们是要与朕作对!”他是惧怕九王爷的,那是从风雨里杀出来的人,他怨恨先帝为什么不让他就藩,生生让这么一个有兵权的人留在京城让自己不好过。武王赵王是都是老王爷,他们是守城的人,他不信他们会愚笨,他更加不愿意相信这下真的有人敢造反。

王进伏下身体,不敢抬头。“是臣办事不力!武王和赵王臣一定去寻,无论如何五公主是一定要回来的,至于辛长年,他的首级臣一定会替皇上拿下!”他抬起头,与皇帝继续:“臣定然愿意接受责罚,这一回是臣没有办好事情。但,西北边关西夏人是可以牵制九王爷的。老臣想,可以用钱财去拉拢他们,让他们将兰州的九王爷死死摁住,这样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后顾之忧。”

“西夏人要朕出多少钱可以将九王爷摁在兰州?”皇帝问王进。

“一百万两银子。”王进回答道。

一百万两银子可以让九王爷在兰州不得动弹,皇帝觉得不亏。用一百万两买自己皇位稳当,高枕无忧,他愿意。“朕出一百万两金,让他们杀了他。”他想到李唐,唐玄宗当得一代明君之前玄武门之变弑兄是第一步。他觉得自己太过仁慈,才会让九王爷成为自己的心魔。杀了吧,杀了心里头就定了。心里定了,下才可以安心治理。

王进没想到皇帝最后会要自己兄弟的命,他原以为他不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可这一下他着实惊到了。一时之间,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结局。皇帝终究是皇帝,就算是再好利用,那也是手握生杀大权的龙。他着急了,这一步棋险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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