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安已是深夜,城门早就关上。想着明日还是得骑马前行,便也没有必要冒着风险进六安城。他们在野外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就地支了两三个火架,烤点带在身边的干粮吃,顺带也去去这野外的野狼野狗的。
向承年与其他人都是吃肉干的,光吃白馒头受不了。他将一个火堆留给辛长年和赵玲珑,自己跑去与其他随从一道儿分食肉食。好在之前走的都是富饶的地方,身上屯的肉干,烧鸡,烧鸭都不少。大家伙也算是吃的舒坦。
“你要是想吃的话,就去拿一个来吃。”辛长年烤着热白馒头道。他见赵玲珑闻着肉香咽了不知几回口水了。这一段时间有向承年帮衬,她的脸蛋上终于是长了一些肉,比起之前与他吃苦的时候看起来圆润多了。“我不会有什么介意的,我知道你喜欢吃肉食。”他笑着看她,。
话虽如此,可她不想让他觉得孤单,一个人吃白馒头本来就滋味寡淡,若是她再跑去与他们一起吃,那可不就有些凄凉了嘛。她摇头,翻动手上的馒头,:“我也不是那么爱吃肉食,我挺喜欢吃白面馒头的。听老百姓家里,能吃上细面的都是大户人家呢,我吃这白馒头也挺好的。”
这话倒是没有错,别白面馒头,就是米都不能吃上,平日里多是吃麦皮混玉米渣子。到了过年的时候会在玉米渣子里混上白米,这就算吃上白米饭了。“可你不是普通老百姓,你是公主,锦衣玉食长大的。本不该受这些苦,你又何必去违反这些喜好呢?”他看那边随从们在分食昨日在江宁府买的咸水鸡,与她:“不是你娇贵,只是想你多吃些。赶路最重要的就是吃饱,不然怎么有力气跑呢?”
“我不去。”赵玲珑倔脾气上来了,她一边烤白面馒头,一边嘟囔:“为什么你受得,我却受不得?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却总要分出高低贵贱,明明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她偏偏就不信这些。她拿起馒头,咬了一口,滋味寡淡的让她一瞬就想念起前些时日的好吃好喝。
见她吃的不开心,辛长年轻笑一声,“你与我置气何必拿自己的胃口开玩笑呢?这白面馒头干吃,我都不行,更别你了。”
阿炎端来一碗米粥,他将粥给到辛长年后,掏出一包酱菜,:“辛公子,今的米粥里没有放红枣和桂圆,向大人不能老吃甜口的,我就弄零酱菜来。您尝尝这雪菜和宝塔菜,咸口的,好下饭。”
“阿炎太费心了。快去吃饭,我这里吃什么都是可以的。”辛长年心中过意不去。
阿炎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炉子熬粥弄得满头大汗,见辛长年客气道谢,他憨憨一笑,:“不碍事的,这是阿炎分内的。您先吃着,别管人。我这一会儿有的吃。您和公主吃好了,那人就算是完成好了自己的任务。”
啃白面馒头额赵玲珑见那雪菜新鲜,闻着也香,她瞧辛长年就着咸菜喝粥好不舒爽,倒是馋嘴了起来。“长年,好吃吗?”
辛长年舔了舔唇上的米粥,笑着点头,“好吃啊。”他知道她是馋了,便把酱菜给她,“若是不嫌弃,我把筷子给你,你尝一尝?”
“不嫌弃。”赵玲珑拿过他的筷子,便挑了一筷宝塔菜放嘴里。宝塔菜是要口口吃的,一口菜一口粥才能品出其中滋味。她从未吃过,哪里知道这一筷子让她咸的眼泪都要出来了。皱着五官,控诉道:“你逗我玩呢吧。这样咸苦的东西吃到嘴里,舌头都麻了。”
“哪里知道你是一筷子吃的。快点喝粥,过过嘴。”辛长年哭笑不得,他把粥递给她,“大口喝,这宝塔菜咸的很。”
过完嘴里的咸苦,这粥都几乎见底了,赵玲珑吐舌,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让阿炎再做一碗吧。”
熬米粥耗时,辛长年不想麻烦阿炎。他拿起馒头,咬了一口,:“能吃白面馒头我也觉得挺好。一口咸菜一口馒头,滋味也不赖。而且,管饱。”
赵玲珑学着他的样子,挑一筷子咸菜,再吃一口馒头,这时候嘴里的咸苦倒是变成了咸鲜。她惊喜的与他:“你这吃法倒是好,寡淡的馒头都变的好吃了。感觉像是在吃菜包子一样。”公主从未感受过人间疾苦,这穷苦人家的必备菜品到了她的嘴中都成了佳肴。
用过饭后,辛长年还得喝药。阿炎知道药苦,特意准备了蜜枣给他。闷头喝下药,再吃上一颗蜜枣,这就是先苦后甜吧。辛长年问阿炎多要了一个蜜枣,他轻声唤她,“要不要吃蜜枣?”
“你哪儿来的?”赵玲珑原本靠在他身旁都快睡着了,见有蜜枣,她双眼放光。女孩子最喜欢吃甜的,她自然不例外。接过蜜枣,她口咬下,被蜜浸透的枣儿糯香的很,一口就能让整个人甜到心口去。“这般好吃的东西,你藏着作甚?”食指轻点他的腰际,与他玩闹道。
腰际酸痒,他向一旁侧了侧身子,抓住她的手让她别捣乱。他笑着与她:“阿炎给的。他见我吃药苦,所以备了一些。”大掌包裹住那只微凉的手,柔声与她:“夜里还是有风,你靠我近些,暖和点。”
这般善解人意的他让她真是甜到心里去了。她轻轻点头,然后挪动身子,靠他近些。他果然比她热,这靠近了,感觉到浑身都是安心的。再吃一口蜜枣,真是赛过神仙了,她边吃边笑。“还有吗?还想要一个。”
“没了,就只能给你吃一个。”辛长年见她将手指上的糖霜都舔的七七八八,便:“当心牙坏。”掏出怀中的手帕,替她将手指上的糖霜和口水都擦了。一边擦一边笑话她,:“馋猫,吃的脏兮兮的。”
赵玲珑不恼,她靠在他肩处,娇滴滴的:“可不是嘛,都是你给我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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